心知肚明

霍清荣几个人是在厂房门口找到慕云亭的，他们看见她时，慕云亭是一幅与平时截然不同的样子——就像是一幅失去绚丽色彩的风景画。

霍清荣把她头上用来包扎的松散的衣服条慢慢取下来，一个个血条都已经粘在一起。他看到慕云亭的伤口时，大致猜出来前因后果，霍清荣瞪了慕云亭一眼，却看见少女眼睛微红，像一只被抛弃的野猫。

林御烟也看到了，知道慕云亭又受了刺激，就蹲下来和她对视，从口袋里变魔术似的掏出一颗奶糖，剥开糖纸塞到慕云亭嘴里。

慕云亭被这个不像是安慰的安慰逗笑了，林御烟松了口气。霍清荣快速但轻柔地给慕云亭包扎伤口，又问她疼不疼。

慕云亭摇头，那点痛对于她来说可以忽略。

处理好伤口，慕云亭转身回到厂房里，四个人看到她留下来的巨作，江景皓踢了踢一具尸体：“怎么搞？”

“小伍和霍妈妈清理一下尸体，你俩跟我去地下室。”慕云亭头也不回地往角落里的暗室走去。

到了地下室，慕云亭嘱咐二人：“你们两个清理这块，我去里面，在我没出来之前不要打扰我。”慕云亭攥紧拳头，看向不远处的屋子，眼睛里有滔天的恨意。林御烟点点头，欲言又止，最后只是递给慕云亭一颗糖。

慕云亭走进屋子，带上手套，开始摆放带有药物的酒杯，把留有痕迹的四件套铺在床上，以及把明显用过的成人用品放在柜头。

她又用绳索把赵廷坤的躯体吊起，使它的脚正好踩住地，两只手也高高举起，像是要抓住什么。在他的面前被慕云亭放了一个女性仿真人偶，它坐在床上，两只手死死抱住自己，衣物已经被撕得只能遮住隐私部位，脸上表情惊恐。

慕云亭沉默地看着人偶，过了许久，她小心翼翼地拥抱它，又把那颗糖剥开放在它的脚边。

少女从霍清荣给她带的袋子里拿出一些照片和纸，双手颤抖，照片滑落到人偶的旁边，上面都是一个男性在侵犯一个女性，仔细一看，那俨然就是赵廷坤和人偶，只不过照片里的女性是真人。

做完这些，慕云亭最后拿出一支录音笔和一个相机，录音笔被她粘在赵廷坤手上，相机被架在床边，镜头对准床的方向。

慕云亭布置好一切，看着这间屋子，往事浮出脑海。她知道自己一刻也不能再待下去，干脆跑去找其他四个人。

“处理好了吗？”她听见自己问道。

“嗯。”插兜靠墙站着的男生玩着网游，漫不经心地回答。

“那回去吧，我受够了满屋子的血腥味。”慕云亭闻了闻袖口，嫌弃地皱起眉头。

几个人原路返回，慕云亭用电脑连上全国频道，她戴好面具后打开了摄像头，早已坐在会议室等候的警员们看向投影屏，发现慕云亭正坐在车上。

“晚上好，有享用一顿丰盛的晚餐吗？”慕云亭幽默地问着，但好像除了她，没人觉得好笑，“都没有吗？那好吧，真是可惜，毕竟明天和意外不知道谁先来。”依旧没人回答，慕云亭耸耸肩，表示真没意思。

“猜猜我刚去干什么了？”她步入正题，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我杀了一个人。”

众人一听此言，不由得紧张起来。慕云亭继续道：“章局，我给你准备了个惊喜。”她神秘一笑，“你会感谢我的，毕竟，赵廷坤是什么样的人，你我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