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那双眼睛,明亮、倔强,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柳随风从天而降?
柳随风捕捉到这个词,眉头紧蹙,
柳随风此言何意?
江澄也转过身,同样审视着他。
眼前这人,面容俊雅,眼神却带着一股浪子的风流与不羁,即便刚刚经历生死搏杀,依旧有种游戏人间的散漫感,只是那散漫之下,是深藏的锋芒。
江澄字面意思。
江澄没好气地指了指房顶那个尚未修补的大洞,
江澄你便是从那里掉下来,正好砸进我沐浴的桶里。
柳随风……
柳随风顺着他的手指抬头,看着那破洞,以及屋内的水渍和狼藉,再回想自己昏迷前正与萧秋水在客栈激斗,中了莫名奇毒……一个荒谬而难以置信的念头浮上心头。
难道……他并非被掳,而是……到了另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两人面面相觑,敌意稍减,疑惑和惊愕渐生。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沉默。
柳随风的目光不经意扫过江澄的嘴唇,那上面似乎有一处细微的破损,略显红肿。
他下意识地舔了舔自己的唇,同样感受到一阵明显的刺痛。
一个更加不妙且匪夷所思的猜想,猛地窜入他的脑海。
难道那解毒之法……
他看向江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古怪,试探着开口:
柳随风江……公子?在下……身中奇毒,不知是如何……
江澄面色瞬间变得极其不自然,迅速打断他,语气生硬地转移话题:
江澄哼,不过是以灵力替你逼出毒素罢了!你既已醒来,便无大碍,自行运功调理即可!
他耳根处似乎泛起一丝极淡的红晕,虽然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说罢,他不再看柳随风,弯腰提起地上的食盒,放在屋内唯一完好的小桌上,硬邦邦地道:
江澄吃了东西,尽快恢复。恢复之后,立刻离开!
语气斩钉截铁,仿佛多留他一刻都是麻烦。
柳随风是何等心思玲珑之人,观其神色,听其言语,心中已猜到了七八分。他看着那食盒,又看看江澄明显不愿多谈、甚至有些羞恼的背影,竟觉得有几分有趣。
他纵横江湖,风流不羁,向来只有他让人吃瘪的份,今日这般情形,倒是头一遭。
他压下心头那点异样,从善如流地走到桌边坐下,打开食盒,里面是几样清淡小菜和一碗白粥。
柳随风多谢江宗主……救命之恩。
柳随风拿起筷子,语气放缓了些许,那双总是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桃花眼里,难得地染上一丝真诚,
柳随风方才得罪了。
江澄背对着他,哼了一声,算是回应。心里却道:这麻烦总算还有点礼貌。
房间里只剩下柳随风细微的进食声。江澄站在窗边,看着窗外陌生的夜色,眉头紧锁。
一个来自异世、武功路数奇特、身中奇毒的高手……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彻底打乱了他的行程。
而柳随风,一边慢条斯理地喝着粥,一边用眼角余光打量着窗前那抹挺直的紫色背影。
云梦江晚吟……吗?
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