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随风哈哈,哈哈哈哈!
他忍不住纵声长笑,笑声中充满了快意与自负,
柳随风此丹若成,天下何处不可去得?李沉舟啊李沉舟,待我回归,你我又当如何论交?
他的目光扫过震惊当场的江澄,嘴角扬起一抹风流倜傥、又带着几分邪气的笑容:
柳随风江宗主,看来柳某……勉强算是入门了?
江澄看着他头顶那尚未完全收敛的金丹虚影,听着他那狂妄却又有资本狂妄的话语,半晌,才艰难地吐出一句:
江澄……怪物。
他实在找不到更合适的词来形容眼前之人。
过了筑基的年纪,却以匪夷所思的速度结丹成功,这已超出了修真界的常理认知。
柳随风笑声渐歇,金丹虚影缓缓没入体内。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周身气息内敛,却更显深不可测。
他走到江澄面前,挑眉道:
柳随风怎么?江宗主似乎不太为柳某高兴?
江澄别开视线,语气硬邦邦的:
江澄你有此成就,是你自己的本事,与我何干?只是提醒你,金丹初成,根基未稳,莫要得意忘形,乐极生悲。
话虽如此,他心中那份震撼与复杂,却久久难以平复。
他看着柳随风意气风发的模样,忽然想起自己结丹时的情景,那时……阿爹阿娘还在,阿姐会笑着摸他的头,魏无羡那家伙则会勾着他的脖子,没个正形地夸他“师妹真厉害”……
思及往事,江澄眼神一暗,心头涌起一阵熟悉的钝痛与孤寂。
再对比眼前之人的“轻松”成就,更觉造化弄人,意兴阑珊起来。
他不再看柳随风,转身走向门口,声音有些沉闷:
江澄你既已无恙,早些休息吧。
柳随风敏锐地察觉到他情绪的低落,虽不明所以,但那瞬间从江澄身上散发出的孤寂与黯然,却让他心中的得意淡去了几分。
他目送着那抹紫色身影消失在门外,若有所思。
之后数日,江澄似乎更加忙碌,有时甚至夜不归宿。
即便回来,也多是满身酒气,神色阴沉,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
与柳随风的交流变得更少,偶尔视线相接,那杏眸中也像是蒙着一层化不开的寒冰与郁结。
柳随风知他心中必有烦难,但对方不说,他也不会主动去问。
他自顾自地稳固金丹修为,熟悉着新增的力量,同时继续深入了解这个世界的规则。
只是,看着江澄那副模样,他心底某处,竟会生出些微难以言喻的滞闷感。
这夜,月凉如水。
柳随风于房中打坐,忽闻院中传来些许异响。
他推开窗,只见月光下,江澄独自一人坐在石凳上,面前摆着好几只空了的酒坛。
他并未运功逼散酒意,似乎存心求醉,背影在清冷月色下显得格外寥落孤清。
柳随风眉头微蹙,悄无声息地掠出窗外,落在院中。
走得近了,能听到江澄低低的、含混不清的自语。
江澄……凭什么……都说我比不上……
江澄……云梦双杰……笑话……
江澄……阿姐……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