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平年代安定生活的人,是无法想象古代人命如草芥是一种什么样子的心情。
尽管姚青竹已经提前做了很多心理准备,但是直到真的发生宫变叛乱,他还是觉得心惊肉跳异常混乱。
那日天空分外阴沉,大清早便灰蒙蒙的不见日头,到了晌午也依旧阴着,明明已是初冬,秋老虎却卷土重来,蒸得人生生闷出一身汗来,透不过气来的厉害。
作为不坐班的“走卿”,姚青竹刚巧从皇庄巡视归来,进入城门口时,才到下午申时初刻,
最近不知道是因为册封太子, 还是到了两王夺嫡的决战之时,反正姚青竹发现守城门的小管你都变化颇大,不是人员变动的意思,而是一改过去的悠闲惬意,有几分严肃执勤的问道,甚至由点及面,整个汴京城是各方势力纷纷浮出水面,一时间热闹非凡。
转念一想,也是,城门是进出必经之路,不管是宫变逃出升天,还是城外调兵进城救驾,都要经过城门。
姚青竹看着城门进进出出的人,脑海中跑马一样想着,这禹州团练赵宗全一伙人是有明兰送去的兵符和血诏,所以可以顺利带兵进城,这说得通,可是这盛明兰驾着一辆马车横冲直撞,后面还有官兵追逐,她是怎么顺利出城的呢?
收回脑海中跑马的缰绳,姚青竹摇摇头莞尔一笑,准备回家,他可不想成为殃及池鱼的那条鱼。
谁知命运就是那么奇怪,你越是回避什么,什么就扑面而来,让你避无可避。
其实这场变化,是汴京所以人包括后宅女眷都早有所料,毕竟官家没有亲子,谁上谁下,是文变还是武变的区别而已。
姚青竹熟知剧情,更是早有预防,但他也不知道具体时间,宫变就这样悄悄的来临了。
“咚……咚……咚……”
走在城中的姚青竹初时听到沉闷厚重的暮鼓声,瞬间脸色微变,想起刚刚才确认的时间,下午申时初刻,怎么就响起了深夜降临,城门关闭的暮鼓声?
果然,反常即为妖,只见暮鼓未停,街上一阵喧哗,原来全城已经开始戒严,家家户户不管是居民还是商户都开始关门闭户,越走街上行人越少,处处都有兵士巡逻,见着个可疑的人物随手一刀就戳死,哪里管是无辜不无辜,眨眼的功夫,街上就鲜血满地丧生者颇多。
也是多亏姚青竹一身官服显眼,才没有让他被当成普通百姓严查戳死,要是像往日为了图方便图省事一身民服那真有可能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姚青竹小心翼翼的前进,心里暗暗祈祷不要遇到一个不讲理的官兵或者叛军,谁知路上乱兵没遇到,却遇到身着内监服的明兰带着一个宫女在大街上逃跑。
姚青竹反手拍向自己的脑门,都恨自己这辈子为什么没有近视眼,为什么眼神要那么好,一眼就认出了那是明兰,若是没遇到,可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是人在眼跟前,能当没看到没?
姚青竹欲哭无泪,不知如何是好,犹豫的瞬间,却听见一声清脆的喊叫:
“五姐夫……”
哦豁!
跑不脱了!
只见明兰一脸喜色的拉着宫女快步的走向姚青竹,生死关头遇到熟人,简直比久旱遇甘露还惊喜,毕竟那怕平日里再是关系生疏,始终是姻亲关系,在九族之列。
“六妹妹,你怎么……”
姚青竹不想参与夺嫡政变,就是怕麻烦,谁知他闪躲不及,偏偏麻烦还是送上了门。
“五姐夫,说来话长,我们要去禹州找赵宗全救驾,你可不可以帮帮我们?”
唉,既然躲不掉,就只能迎难而上了。
姚青竹抬头看看远处若影若现而来的叛军,四处张望刚好看到街边商户门前有一辆马车,掏出钱袋也不管里面多少银钱,直接扔到门前,朗声说道:
“今日情急借马车一用,五日后到青石巷姚家,必有厚谢。”
然后转头对明兰和那个宫女道:
“赶紧上车,越快越好!”
谁知转头出城已经越发严格了,连寻常买菜挑柴的都不许进出,多抗辩几句便当街杀头,什么也打听不到,只知道是官兵控制了京城,也是幸好姚青竹因为公事经常进出城门,时间长了刚好认识守城的小吏,说了好一阵好话才放出城。
马车上明兰和宫女蕊初坐在一起,双眼呆滞手足无措,神色惶恐,特别是在城门口纠缠之时,两人最是紧张,彼此紧紧揪着自己的袖子不敢说话,就怕出现岔子官兵不让出城。
蕊初宫女比较单纯,她本就把生死置之度外,唯有早点送去兵符和血诏,带兵救驾以报官家之恩。
明兰的想法就比较复杂,她原本只是想带点吃食无皇城内和父兄联络联络感情,谁知天有不测风云竟然遇到宫变,
更加没想到的是当有了外逃的机会,父亲和兄长第一时间却给了她,她以为盛家除了祖母,没有人爱她,关键时候的选择却给了她答案!
尤其是当她一路出来,看见叛军烧杀抢掠,甚至随意把宫人拉到廊下糟蹋,她才知道父兄给了她一个多么珍贵的逃命机会!
明兰既惶恐宫变的结果,又担心父兄的安全,还担心自己的小命不保,坐在封闭的马车内,天气如此闷热,她却只觉得身子发寒,从骨头里渗出一股冷意,冷的全身都打寒颤想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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