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愿意康家女进顾家门?”
老太太最是知道盛家男人自私自利的特性,自然知道怎么和盛家男人打交道。
“自然不愿!六姑爷的家事,也是略有耳闻。继母子不和,几是尽人皆知,康姨姐却去和小秦大娘子交好,这不是明着打六姑爷的脸么!”
盛纮接话自然,小妾通房收不收的不在他一个岳丈大人的 考虑范围之内;
但是姻亲关系的紧密程度却是需要他思考的,再是感情冷淡,一个是他的亲闺女,一个别人家的女儿,他和康家连襟关系平平,
且那康家差不多门庭冷落,康家外甥也才干平平,至于康家另外几房倒是有做官的,不过官既不大,关系也并不如何和睦,康家和顾家对于盛家的价值,一个托后腿的,一个是前程无限,盛纮心中自有一番考量。
盛老太太面露微笑,她老婆子就知道盛纮这个唯利是图,只认利益的官场中人,岂会让到手的利益便宜了康家那帮子外人。
盛明兰也是心中满意,嫡庶又如何,到了最后父亲还不是认的权势利益,若是当初选择了贺家,一个小小的医匠那怕成了医官,还能指望父亲偏心她么,如今的一切证明她盛明兰当初的选择一点都没错。
如兰冷笑出声:
“是呀,原本都是拐着弯的亲戚六眷,明明即使不帮忙,也可以不得罪,为什么平白无故的却要惩罚我母亲,她可是有什么大不孝的错处?”
老太太一梗,脸色难看,难道要直愣愣是说她老婆子心疼明兰是一回事,借机出气打大娘子脸面是一回事么:
“你,你……想不到如今你如此伶牙俐齿,我一个当婆母的,教训不得儿媳妇?”
“是,您是长辈当然教训得,即便是打是骂,规矩礼数之内谁也无法指摘;
可即使我母亲不是男儿膝下有黄金,可我外祖父贵享太庙,在盛家还关系到我父亲和长柏哥哥的脸面,我母亲她可以跪天跪地跪菩萨佛祖,可以跪祖宗跪父母,跪圣贤跪皇家,通通都没问题;
可是,有错您为什么不让她去跪祠堂,而是让她在跪在大庭广众之下,门窗打开,让仆从议论纷纷,如此糟践她一个当家主母的脸面,对您有任何好处?”
如兰越说越气愤,激动的声音破了嗓子,带着哭腔,带动了王大娘子也是又羞又气,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呜呜呜……”
是呀,若是老太太真是罚她王若弗去跪祠堂,先不说对和错,那么没错被罚跪,她作为儿媳妇也真没那么羞愤欲死,毕竟祠堂面对的是盛家祖宗牌位,不是人来人往的下人仆从和窃窃私语。
“……若不是为华儿姐弟三个,我,我真的不想活了……”
如兰的快言快语加上王大娘子的哭诉,让寿安堂众人脸色骤变好一阵静默,似乎都被镇住了,印象中的如兰心直口快,莽撞的只会一招她是嫡女常常被四丫头墨兰气哭,今日却是巧舌如簧能言善辩到让人目瞪口呆。
盛纮是难得共情了如兰的气愤,大约是想到大娘子的脸面却是关系他和长柏的脸面,顿时心中埋怨,厌恶明兰小小一个妾室问题都处理不好,要闹的盛家不得安宁,也怨老太太屁股坐歪的太过明显了,打压大娘子太过明目张胆让如兰抓住了把柄。
老太太被当众戳破了自己的小心思,脸色难看的靠坐在椅子上默默不语,让她一个长辈给道歉是不可能的,她倒要看看这些人能拿她怎么办。
姚青竹是悄没声息的看着自家娘子口齿伶俐的让盛家诸人安静如斯,端起茶盏挡住勾起的唇角,心说如此能言善辩不知是写话本子的缘故,还是听便东京八卦的缘故,可惜这个年代女婿很少插手岳家私事,让他不能亲自上场冲锋,最多私下当狗头军师和拉拉队呐喊助威。
盛明兰脸色惨白,她惊讶的发现,不知不觉间五姐姐竟然把大娘子的罚跪和王家盛家的脸面牵扯到了一起,甚至那一番跪天跪地跪祖宗的的尊严哭喊,应该是最能牵动父亲盛纮这个读书人的心灵,转眼间就已经把父亲这个当家人拉到一边,她和祖母一晃眼真要成孤家寡人了。
“父亲,若是您和母亲易地而处,您当如何,跪么?”
“放肆,你都说过男儿膝下有黄金。”
“可是,作为您的妻子,盛家的大娘子,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母亲被人如此下脸面,岂不是代表您这个当家人的脸面,甚至我长柏哥哥这个未来当家人的脸面,都没人在乎,不是吗?”
“这……”
被如兰这般生拉活扯的非得把大娘子的脸面沾在他和长柏身上,他还不能说如兰错了,毕竟夫荣妻贵,母以子贵就是这个道理,但是抬头看向老太太,盛纮眼神一愣,难不成叫他惩罚嫡母?
他不敢,也不愿呀,毕竟被罚跪的不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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