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云帆后悔试探绿萍想法了。
走远后,回头再看绿萍的病房,费云帆收起一丝狼狈,还有往日里对绿萍的轻视。
那双犀利的眼眸似乎还在脑海中若影若现,话中有话,意有所指,眼眸中仿佛无所不知,什么都了如指掌。
“不能吧,不是说绿萍什么都不知道么?还是我看错了……”
费云帆皱眉自言自语,感觉绿萍超出了他的认知,眼色微沉,这就是他喜欢紫菱的原因。
过去一次一次在利益纠葛中挣扎的爱情和婚姻,只让他感到疲惫和疏离,反而紫菱的小自私,小聪明还有小心事,都可以让他莞尔一笑,放松心情。
对费云帆来说,只有楚濂和绿萍在一起,不然后来者的身份,让他永远没有机会得到紫菱,不要怪他卑劣,谁让刚好让他看到了机会呢!
对紫菱来说,绿萍的腿是她和楚濂永远的负债,这些天她心慌意乱心力交瘁,快要承受不住层层压力了。
所以,从来随心所欲的她,冲破楚家人的阻拦,不经过汪家人的同意,就把楚濂带到了绿萍的病房。
“绿萍,有人来看你了。”这是永远自我的紫菱。
“谁让你把他带来的?谁允许你这么做的?谁说他可以进来的?”这是被伤害了孩子的母亲,气不成声的舜娟。
对李舜娟而已,大女儿绿萍是她人生的骄傲,从小到大从来只给予她荣耀,没有操过半点心,可是如今偏偏这个完美无缺的骄傲,却被楚濂给毁了,简直比摘了她的心肝更让她难以忍受。
眼睛里只看的见楚濂的紫菱,不管受伤残疾的姐姐能不能接受刺激,也不管父母是不是允许,自顾自的的说:“是我,是我,都是我,绿萍都没说什么,你先别那么激动嘛。”
若是原主估计会奔溃的一片混乱,闯下大祸的紫菱往往是一脸无辜,眼泪汪汪的仿佛她是无意间造成的伤害,让所有人常常忘记她始作俑者,反而把她当不懂事的小姑娘一般哄着。
这是一个“我弱我有理”的 姑娘,汪绿萍通过原主厚厚的姐妹滤镜,得出的结论。
汪绿萍深吸一口气,压下看到楚濂就讨厌的心情,平淡的开口:“坐下说吧。”
原谅她“没关系”三个字她实在说不出口,万一脑回路异于常人的他们,真拿豆包当干粮呢,不能用正常人的思考揣摩他们。
“再次道歉,真的对不起,大家一直都在瞒着我,也没把你的事情告诉我,直到紫菱去看我才知道事实的真相……当我举着失去三个手指担心痛苦未来的时候,无法想象跳舞的你,失去右腿直觉到底是怎样的一种痛彻心扉,绿萍,语言已经无法表达我的心情,一千个一万个对不起也无法表达我的歉疚?”
汪绿萍静静的抚摸那条没有知觉的右腿,并不说话回应。
眼前的一幕,搞笑的真像一场闹剧,断断续续叙述的楚濂,影影绰绰在门口晃悠的汪家人和楚家人,果然是不能给予希望的脑残剧,一条腿这么严重的伤害,竟然是轻飘飘的几句道歉对不起就打算放过。
“……我想你一定是恨透我了,恨我把你害的那么惨,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十几年的朝夕相处让我了解你,比了解我自己还多,所以我知道,你性情大变,沉默不语,都是觉得自己不再完美了,才会伤心过度郁郁寡欢的,对不对?”
绿萍看着他自说自话的一幅很懂原主的表情,只觉得好笑,若是真的了解,为什么会做出一只脚踏两船的举动,分手后重新和妹妹在一起很难吗?
为什么要不知羞耻的推脱说他和绿萍在一起,是两家人赶鸭子上架,完全否定原主曾经的感情呢,记忆里那姑娘是真的爱过楚濂的,可惜!
不要脸的人,正常人永远无法探知他们的无耻底线在哪里。
“……不要自卑,完全没有必要,那么多年了,你在我心底的位置是那么的……那么坚固,怎么会被一条腿而影响呢?”
违心的话越说越顺溜的楚濂,吞咽口水顿了一下,举着少了手指的右手接着说:
“绿萍,你看我们都伤在右边,一个右手,一个右腿,多么奇妙的缘分,即是缘分之故,我们都不应该受到影响,让我们一起来走出这个悲剧的阴影好不好?”
不要自卑?
瞧,这话说的多么有趣,若不是细心一点,都发现不了,他楚濂这个罪魁祸首是不是觉得,绿萍残疾的比他厉害,他的优越感又回来了!
“楚濂,车祸事故鉴定结果出来了吗?”
绿萍的问话,风马牛不相及,让沉侵在自我情绪的楚濂着实愣了一下,他在住院,还真没关心这个事情。
“出来啦,出来啦,绿萍,有什么问题吗?”
回话是被门外明目张胆偷听的不知谁抢答了,耽搁了楚濂破釜沉舟想求婚的勇气,
都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看着门外的人蜂拥而至,楚濂好不容易鼓足的求婚的勇气,瞬间犹如气球瘪下去的速度,消失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