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一片死寂,舜娟清晰的听出了紫菱对于沈随心职业艺术女性的推崇,甚至在那推崇之下,还有对她这个妈妈家庭主妇的淡淡轻慢,心寒的同时,也没有了任何说话的欲望。
“算了,这件事情你不用管了,我回房休息了,晚饭不想吃,没什么重要事情不要来打扰我。”
见紫菱还想开口说些什么,舜娟已经不想再听了,起身匆匆走了出去,回了房间,终于一个人独处,没有洗漱就瘫软在床上,舜娟突然觉得好累,无比的累,对自己费尽心思维护的家庭产生了质疑;
想想这个家,这么空,这么旷,丈夫三天两头不归家,大女儿在医院,小女儿满心满眼想要温柔体贴的小三当妈妈,她苦心经营坚持了二十多年的家,好似到头来就是一场笑话……
这天舜娟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一直深夜到都没有走出房门,期间就连阿秀的敲门也是含含混混的虚应两声,自然不知道丈夫汪展鹏通宵没回家,隔日小女儿也是早早就跑了出去压根没想起妈妈昨晚没吃饭,今天也怎么没看到人,反而对于大早上没有碰到舜娟心头莫名一松。
第二天,绿萍没有在医院见到舜娟的人,这可是住院有史以来第一朝,不过想想昨天提到的事情,又觉得情有可原,在护工的陪伴下一个人检查扎针灸复健,吃饭看书休息,抽空还关注了一下自己 买的股票,把自己的时间安排的井井有条。
可是,直到傍晚,汪家那边一点消息一个电话的没有,绿萍有点不安心了。
要知道舜娟的性格,关于女儿凡事喜欢亲历亲为,有事喜欢提前交待,像这样悄无声息的消失一天多,是绝无仅有的,不放心的绿萍最终拨通了家里的电话,才知道原来舜娟生病了,先生和二小姐都不在家,还是阿秀叫了医生过来做检查又开了药。
“大小姐,不好意思,今天我给忙晕了,忘记给你送饭了……”电话里阿秀期期艾艾的说,当家太太一生病,阿秀觉得整个家都乱了。
“没关系,吃饭是小事,阿秀你专心照顾好妈妈就好,我在医院食堂随便吃点,或者点外卖都行,这些都是小事。 “顿了一下,语气不满又强硬的吩咐道:” 待会你就联系爸爸和紫菱,让他们回来帮忙照顾妈妈,我待会也会联系他们回家,公司一天没有总经理垮不了,谁家女主人都生病了,男主人和女儿还在外面晃荡不着家的……“
舜娟这一病,绿萍再次见到她已经是几天以后了。
“妈,身体没好,就多在家休息休息,或者要不您干脆在医院开个病床,我们娘俩一起好好养养?“
看着面容憔悴没有血色的舜娟,绿萍压抑住想皱眉的念头,还有那大大的黑眼圈,泛着红丝的白眼球,就知道舜娟在家压根没休息好,绿萍想想拿到不久的亲子鉴定,不知道该不该让她知道真相。
“没事,绿萍别担心,妈已经清爽多了。“舜娟尽管心里仍然无限疲惫,但心病未去,哪能好好休息,何况始终记挂着绿萍,还是强打精神来医院说不定心里还好受点。
“那怎么没让爸爸或者紫菱陪你?“平时也就算了,还没痊愈的病人出门,居然没有陪伴,实在太不像话,绿萍的不满昭然若揭。
舜娟摇了摇头,无力的看着绿萍:“算了,你爸爸说公司的事情积压了好几天,实在不放心,紫菱呢,这几天难得在家乖乖照顾我,让她放松放松吧."
对于紫菱,舜娟的底线不断的刷新,已经降低到随随便便安分几天照顾照顾生病的母亲,舜娟已经觉得寒了心又暖和了起来。
“……好吧。“绿萍抿抿嘴,再多的想法,耐不住当事人不配合呀。
沉默的吃完饭,绿萍不想拖沓,开门见山就问:“妈妈,关于爸爸,你打算怎么办?"
“我……我不知道 ……“
面对日渐成熟的女儿,舜娟晦涩难懂,眼中闪过狠厉,犹豫,迷茫、纠结等等复杂的情绪,眼前闪过二十多年的婚姻生活,她想放弃,又不甘心浪费的青春,若稀里糊涂的继续,又嫌恶心,始终难以下定决心。
“难道您还想像二十年前那样,想办法把那个女人弄走,然后继续糊弄着过下去?“绿萍就怕舜娟如同原剧一样不清醒,不管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还是惦记着汪展鹏。
“可是我实在忍不下这口气,你知道吗?绿萍!“舜娟激动的站起身来,比手画脚的描述自己的不甘心:
”二十多年的婚姻为他生儿育女照顾家庭,放弃自己的工作,我所有的青春都给了你爸爸,为了你爸爸甚至和娘家断绝关系,你外公外婆去世我都没顾得上回去奔丧,这样一段付出所有的婚姻,你说我能轻易放弃吗?啊……“
舜娟欲哭无泪的无力嘶吼,铺面而来不甘心, 确认让人同情。
“你不甘心又如何,难道等着爸爸来和你提离婚吗? “
想想原剧离婚时,汪展鹏那个出轨者占尽便宜的财产分割,忍不住冷漠又平静的撕开对方不愿意承认的伪装:” 然后把所有的主动权都掌握在别人身上,任人宰割?“
被迫直面不愿意相信的结果,舜娟不是很愉快的瞪了绿萍一眼:
“绿萍,婚姻不是儿戏,不要遇到问题就叫嚣着离婚,再说你爸,他虽然对不起我,但是并没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作为女儿,不要遇到什么问题就拼命怂恿自己的父母离婚,而不是想办法阻止家庭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