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孟家的客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付闻樱将一杯刚冲好的普洱茶轻轻推到舜娟面前,“尝尝,这是今年的新茶,很是不错。”
舜娟端起茶杯,细细嗅了嗅茶香,眉目舒展了几分,“闻樱,你这茶可不一般啊,是哪家店里淘来的?”
付闻樱微微一笑,“朋友送的,说是从云南那边带回来的。要说茶,还是得看个缘。”
两人正说话间,门口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婶婶,我来找宴臣玩啦!”肖亦骁的声音响得毫不避讳,大步跨进客厅,一眼就瞧见了坐着的两位妇人,连忙收敛了几分,“哎呀,婶婶,您有客人啊。”
付闻樱冲他点点头,端起自己的茶杯,“这是邻居家孩子肖亦骁,经常过来找宴臣玩,所以随性一些。”
舜娟笑而不语,目光落在肖亦骁身上,微微点头示意。
肖亦骁愣了一下,瞬间意识到自己可能来得不是时候,挠了挠头,“宴臣呢?不在家吗?”
“在花园里陪绿萍喝茶呢。”付闻樱抬起下巴朝花园方向一指,语气里带着几分少见的笑意。
“真没想到你有客人啊,”肖亦骁讪讪一笑,“那我先去打扰两句。”
“宴臣!”肖亦骁的声音打破了花园的静谧,大步走到两人面前。
孟宴臣抬眸看向他,眉梢一挑,“你怎么来了?”
“找你玩啊,提前给你打个电话都觉得多余。”语毕,肖亦骁的注意力很自然地落在了绿萍身上。影影约约有些眼熟,但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不由自主地多看了她两眼。
“这是妈妈朋友的女儿,汪绿萍。”孟宴臣的声音适时插入介绍道。“这是邻居发小,肖亦骁。”
“你好啊,汪小姐,”肖亦骁眯了眯眼睛,总觉得自己应该想起来什么。
“你好,肖先生。”绿萍依旧是淡淡一笑。
听到名字,肖亦骁一瞬间豁然开朗,有些激动的上前几步:
“啊,怪不得我觉得脸熟!那个《天鹅湖》公演我去了!原来你是那个跳芭蕾舞的汪绿萍?那次的表演很棒。”
“是吗,谢谢!“绿萍语气仍是平静,微笑自然,没有丝毫不悦。
坐在旁边的孟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心底一阵无奈的担心。居然还当面夸坐轮椅的演出,暗暗叹了口气,抬眸看着自己这位发小,带着几分严肃的语气提醒,“亦骁,喝茶吧。”
“啊,哦,好。”肖亦骁终于意识到自己刚才脱口而出的话欠妥,伸手取过一杯茶,讪讪地低头,喝茶装乖。
花园中安静了几秒,肖亦骁觉得有点尴尬,好在他的脸皮向来厚得很,低头灌了口茶水,抬头依旧笑着,“这茶不错啊,既然家里有客人,我就改天找你玩啊……”言罢匆匆忙忙的走了。
“宴臣,看来你朋友和你属于是互补型。“一个像火一个像水,绿萍对着离开的背影调侃道。
“差不多吧。”孟宴臣微微扯起唇角。
“对了,听说你已经实习……“
晒着太阳,喝着茶,两人有一句没一句漫无目的聊天,倒也有几分朋友间相处的味道。
不久,用餐时间到了。
四人走进餐厅,桌上的餐盘早已摆放整齐。且付闻樱已经站到主位侧身迎接。绿萍立刻领会了这样的阵势,赶忙跟着母亲走至靠侧的位置。她对孟家的用餐规矩有些耳闻,但今日亲临其境时才深感那种氛围的刻板。
菜上来了,盘盘是精致的,鱼和鲜虾各摆一碟,菜色的香气扑鼻而来,但整个桌面却没有半句话语。孟宴臣垂首认真地吃饭,仿佛一切多余的动作和语言都是一种多余。
整顿饭,在静谧中缓慢进行。绿萍不由得怀念那种热腾腾的火锅,三五亲朋好友,大家一起热热闹闹开开心心,谈论八卦琐事,欢声笑语不断,饭桌上永远有说不尽的话。而这里,筷子声轻而细碎,却带着一种令人压抑的安静。
走出孟家的大门时,绿萍深深地深呼吸一口新鲜空气,诺大的别墅,却仿佛把静谧和喧嚣一分为二。
“妈,你觉得……”绿萍瞥了一眼身后的大门,欲言又止。
“别多想了。”舜娟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淡然,“各家家教不同,咱们就是去做些面子工作,别在意。”
绿萍摇了摇头,没再多说什么。
这种吃饭氛围实在太憋闷了,要知道自古以来华人就讲究餐桌酒桌文化,孟家是商人,多少生意是在餐桌上酒桌上谈下来的,这样的家庭和这样的规矩,无端让人觉得有几分不是很匹配。
不知道是原作者硬下的BUG规定,还是电视编剧的锅,实在是不符合生活逻辑。
“……妈,我真的好想吃重口味的食物啊,什么麻辣火锅什么卤味臭豆腐,以前因为跳舞保持身材要少吃,后来因为治疗的禁忌又是清淡饮食,我嘴巴都淡出……没有味道了。”
绿萍悄悄咽咽口水,一方面是差点脱口而出‘淡出鸟来了’的粗话,一方面是着实想念麻辣鲜香的火锅,唾液分泌旺盛的绿萍,开玩笑的对舜娟说:
“原本想着今天到孟家做客可能偷偷尝试一下重口味,就当改善伙食,谁知道,他家的伙食少油少盐又兼具美味健康,哎哟,真想挖他们家墙角,厨师的手艺杠杠的,妈,有点点羡慕想抢过来怎么办?”
“羡慕也没办法。”舜娟斜睨了女儿一眼,哪里能看不出女儿的未尽之言:“汪家不是请不到这样的厨师,而是请了也留不住。”
“呃,也是。”绿萍摸摸鼻子,有点回过味来。
任何职业走到中高端,除了工资收入,还看发展前途和主家的底蕴,厨师当然也一样,恰巧不好意思说出口的是,汪家就缺少那么一份积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