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当绿萍第一次完全脱离辅助物的支撑,缓慢的开始挪步时,舜娟哭了,那种心情比当年绿萍儿时蹒跚学步还激动。
“太棒了,绿萍,妈妈就知道,你是妈妈的骄傲……”她感慨万千又语无伦次。
同样百感交集的还有绿萍,她一小步一停顿的仔细感受着身体的细微变化,有痛有酸有胀有紧绷,可这些不适恰恰代表着右腿的神经在康复,在痊愈。
想想从前觉得犹如本能一般的吃饭走路,如今每每踏出一步,都感觉犹如巨大成就一般让人热泪盈眶,
“妈,一个人失去过才能知道,原来最简单的走路,也是如此幸福。”
看着绿萍带着眼泪的笑颜如花, 舜娟陡然心生感触,她……想收账了。
“绿萍!”
“嗯?”
“妈不想等了,让一切加快速度吧!”
“好!”
…………
“什么?紫菱才是我和随心的女儿?”
早被税金欠款拖的精疲力竭的汪展鹏,好似已经不会思考,机械的重复章律师的话。
后又喃喃自语的自问自答:“也是,以前我总觉得紫菱身上有些地方像随心,还怪自己思恋太过,在女儿身上找恋人的影子,谁知……原来不是错觉。
对了,随心,你不是说雨姗是我们的女儿吗?那为什么紫菱也是,你到底生了几个女儿?”
原本最大的烦恼就是怎么逃脱汪展鹏要钱的沈随心,此时此刻心乱如麻。
“我……我……我不知道啊……” 沈随心眼神闪烁,声音细若蚊呐。
她呼吸突然急促起来。她想起多年前的那个雨夜,想起医院走廊上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她的喉咙发紧,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刻。
“生几个孩子,你都不知道么?”汪展鹏难以置信。
“应该……就一个吧。”沈随心用一种被吓得后,支支吾吾的回答。
“汪总,沈女士,不管你们是几个孩子,对你们之间的瓜葛并不感兴趣,反正汪紫菱小姐是您们二位的亲生女儿,这份亲子鉴定可以证明;
同样,我的当事人李舜娟女士,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抚养了非亲生子女,根据相关法律规定,她有权通过法律途径追回支付的各项费用,以及因此产生的精神损失费。”
“紫菱是我的女儿,抚养她是我的责任,给她花多少钱我都愿意。”汪展鹏豪横的插话,带着一贯宠溺紫菱的态度。
“是您和沈随心女士的责任,但不是我的当事人李舜娟的责任。所以根据法律规定,您二位需要为汪紫菱小姐支付过去二十二年的全部抚养费用以及精神损失费,共计三百五十二万八千四百六十七元整。“
“什么?三百五十二万?!” 正被钱困扰的汪展鹏跳脚。“李舜娟是要逼死我们吗?一个小孩子哪里有花那么多钱?”
“这个数字是通过专业会计团队对汪紫菱小姐过去二十二年的各项支出进行详细核算后得出的结论。”
章律师一点不为噪音所动,翻开文件,“其中包括国际幼儿园学费三年,每年十五万;钢琴课程每周三次,每小时八百元;书法、古琴、芭蕾舞……哦对了,还有那个艺术品珠帘,根据我们调取的发票显示,它是进口顶级水晶制品,售价颇为昂贵……”
“这是李女士提交的详细账单。”章律师将文件推到他们面前,“每一项支出都有据可查。”
汪展鹏的目光顺着长长的账单望去,每说一个数目,他的脸色便难看一分:“这……小孩子花点钱买东西,舜娟作为长辈也要斤斤计较么?”
沈随心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她紧紧攥着裙角,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那些数字从章律师口中一个接一个地蹦出来,每一个都像一把刀,毫不留情地划破了她最后一丝侥幸。
“我以为……再怎么说紫菱也叫了舜娟二十多年的妈妈,难道一点感情都没有吗?她怎么能……怎么能这么狠心?” 沈随心咬着唇,眼中写满失望和难过。
她千方百计让紫菱顶替舜娟女儿的位置,出气是一方面,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想让女儿享受最好最贵的衣食住行和教育资源,谁知道二十多年了,最后一切居然还要自己买单,那她折腾一切干什么!
“我们李女士原本是不在乎这些钱的,”章律师把最后合计的一页推向沈随心和汪展鹏,语气淡漠的犹如谈论天气一般,“但既然你们两个的爱情如此伟大,不违世俗所牵绊,那最好大家互不相欠,一笔一笔把账算清楚, 对大家都好,不是吗?”
沈随心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她知道紫菱的花销不少,但看到总体的数字摆在眼前,那种冲击力还是超出了她的想象。
“就当紫菱花的是我的钱,父亲养育女儿天经地义,我看谁能拿我如何。”困极一时的汪展鹏,颇有几分赖皮之像。
“呵呵,汪总不必如此,法律法规不是一推二就可以赖掉的,具体是赔偿还是上诉,你们好好考虑一下。”
章律师站起来,整理一下文件,最后轻轻咳嗽了一声说到:
“李女士也托我转告您二位,如果对此有任何异议,尽管报警处理。”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威胁,“或许,警方介入后还能查清,当年她的小女儿是怎么不见的……以及紫菱这个非婚子女又是怎么鸠占鹊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