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孟宴臣确实生气了。
不是生连迢的气,而是气那些胡乱报道的媒体,办公室里几位年轻业务骨干的视线游离在孟宴臣的身上,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孟总这股阴沉沉的怒火会烧到自己身上。
吁了一口气,孟宴臣示意他们先出去,大家如蒙大赦,纷纷起身离开,只有倒霉蛋陈煜留了下来。
别人不知道为什么孟总早上开着会,开着开着整个人情绪就低沉下去,他却是知道的。
他抓着衣角目光撇到孟宴臣暗沉如墨的表情,谨慎建议道:“孟总,要不要跟媒体打声招呼,把这些撤下来?”
孟宴臣盯着电脑上那张偷拍的照片,即便她冷着脸,但熟悉她的人却能看出她此刻心情的愉悦。
他忿忿不平地想,怎么跟别的男人相亲,就这么开心么!
再看看一边殷勤的俊秀男人,冷哼道:“撤什么,我看这媒体说的挺对。”
一听就知道孟总是在说气话,陈煜头都要大了,小心试探问:“那不撤?”
孟宴臣一下一下点着桌面,纠结地想了想说:“怕家里长辈看到影响他们心情,还是撤吧。”
陈煜憋着笑,孟总,这借口找的可真够烂的,明明是影响你的心情,还找老孟总和付总做借口!不过跟在孟总身边这么久他也早就习惯了自家孟总这口是心非的傲娇属性,面不改色地应了。
孟宴臣看着这张照,越看越觉得拍得还挺有意境,心思不由偏到了糊图也挡不住迢迢美貌上面,不禁开口叫住快要出去的陈煜:“你去问问这个拍照的记者愿不愿意来国坤当摄影师?”
陈煜“诶”着应了句,一脸问号的走了出去。
孟总这恋爱谈的估计魔怔了。
......
当连迢反应过来自家孟先生看到这报道估计要生气,正要起身去找他解释的时候,律所的一个急电将赶在半路上的她召了过去。
急匆匆赶到律所,想打通电话跟他说明一下的时候,这边刚要拨出去那边就被被人硬拉走了,这通电话也就不了了之,没了后续。
连迢晕头转向、昏天黑地忙了一整天,等她有空闲下来的时间时,外面的天空早已被繁星点缀,突然想到这一整天都没接到孟先生的电话,她一慌,急忙掏出静音了一整天的手机,亮起了屏幕。
正好,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请问是连迢连小姐吗?”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我是,请问您哪位?”
“连小姐,你总算接电话了。”听到电话里的人声音轻快了许多,“有一位自称是孟宴臣的先生在我们酒吧喝醉了,睡过去之前就给我们留了一张写在纸巾上的电话号码,还有您的名字,能麻烦您这边尽快过来接他一下吗?”
他的谦逊反倒让连迢有些不好意思,只能连声说着抱歉,“抱歉抱歉,我这就过去接他,麻烦你报个地址。”
收到地址,挂断电话,连迢便驱车往酒吧赶,暗自懊悔自己怎么一忙起来就忘记给孟先生打电话了呢?孟宴臣很少喝醉过,只要一喝醉,那肯定是遇到什么事了,这次不用猜都知道铁定是因为自己。
“嘭”的一下关掉车门,将车钥匙递给泊车的服务员,连迢踩着细高跟健步如飞,拉了一个吧台的侍者打听到孟宴臣的包厢,推开门,就看到孟宴臣仰躺在靠椅上,似乎是因为喝了酒感觉到了热,他随手扯开了衬衫衣襟,大片胸膛肌肤暴露在空气中,领带松散地挂在他身上,整个人有种颓废糜烂的美。
这样的孟宴臣是连迢不曾见过的,平日的他儒雅端方、正经板正,仿佛有一个无形的枷锁束缚着他。
她走过去蹲在他的身旁,轻声唤他的名字,“宴臣,宴臣,醒醒,我来接你回家了。”
孟宴臣有些难受,微微喘着酒气,挣扎中睁开眼,眼前迷迷蒙蒙的似乎隔着一层雾,看不真切。
他听到有个声音在喊他,原想挥手挥去这扰人的声音,只是不知怎么的,觉得这声音特别像迢迢,只好努力辨了一辨,确定是迢迢后,这才咧开嘴傻乎乎的笑起来,有点开心又有点说不上来的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