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完，然后他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
“你以前应该很喜欢布洛妮娅吧？”
“嗯，是呀，怎么？吃醋啦？”
我笑着抚摸他的头发。
“吃醋，肯定吃醋，我想，布洛妮娅大概是爱过你的。”
他垮起一张脸，很委屈地看着我。
“我确实喜欢过布洛妮娅，她也喜欢过我吧，但是我们没有相爱过。”
“她确实是那种零雪会喜欢的人，和她交流下来，我也觉得她是不错的人，怪不得你会喜欢。”
“可是那都是过去了……”
“没关系，只要现在和以后只有我一个人就可以，我只是难过，不能和你走完漫长的岁月，我是人类，这是我们之间无法逾越的鸿沟。”
我听完迪卢克的话，很心疼，如果我们身份互换，我也会难过不能和爱人白头偕老。
“我答应你，会和你一起变老，直到你死去的那一天，我会用苍老的容貌走完我的一生。”
“不用为我做到这样的……抱歉，我没能很快控制住情绪，其实没关系的，都是小事情，抱歉，让你担心了……”
“迪卢克难过了，就不是小事。”
我们很认真地对视。
他红色的瞳孔里满是温柔。
我主动亲吻他，在确认他不难过以后，我才哄他睡下。
后来我们没有实现一起变老的美好夙愿，只是走向了对于我们来说被称为宿命的结局。
第二天我们最早起床，一整天都在接待亲朋好友。
空也从须弥赶回来。
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他并不知道斯卡拉姆齐和我的关系，他只是守护须弥，换做是我，在正机之神面前，我也会毫不犹豫把它劈成两半。
“零雪，真替你开心，新婚快乐。”
“谢谢你，空。”
我们面对面站着，两个人互相寒暄以后，还是互相对视，都是互相猜测欲言又止。
“听说你拯救了须弥，真棒……”
我开口试探，他皱起眉头。
正常的反应应该是谢谢我的夸奖，而不是皱眉。
“你有个孩子，叫雪尘对吗？”
“你也记得他？”
“等婚礼结束，借一步说话。”
“好。”
——————
可莉和另一位小男孩在前面给我撒花，温迪换上礼服把我的手送到迪卢克手里，布洛妮娅作为伴娘给我提裙子。
那个时候我感动得眼泪都快掉下来，我觉得我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迪卢克和我念誓词，最后我们在欢呼声中拥吻。
“你快哭了一样，这么激动干嘛啊。”
“没事……只是有点开心而已……”
我看着他泛红的眼眶，突然觉得爱对了人，我温柔地看着他，仿佛那一刻世界只剩下我和他。
捧花丢在了不知名的女孩手里。
晨曦酒庄邀请了整个蒙德城的人，整个酒庄酒水饮品开放，来人如同游客一般挤满酒庄。
埃泽说这是晨曦酒庄少有的大事，要办得最风光才行。
很多未婚男子削尖脑袋和布洛妮娅搭话，我把她叫走，并告诉那些男子不要打扰我的伴娘。
确实那样的长相和身材，那样的气质，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无法拒绝。
“还真是受欢迎呢，我的女王大人，看上哪个，我帮你打探打探？”
我开玩笑和她说，她只是冷淡地看着我，白了我一眼。
那天我很累，我想迪卢克也很累，只是强撑着保持优雅的姿态。
很晚，宴会才结束。
“好累啊老公，我的脚好痛，我们快休息吧。”
我连澡都没力气洗。
他端一盆热水进来给我泡脚，然后单膝跪地，轻轻地给我活动脚踝关节。
然后帮我换睡衣，给我卸妆。
那件婚纱被他好好安置在阁楼里。
他就是我的全天下。
“谢谢老公大人，老公真棒。”
我终于可以毫无压力地喊他老公，那个浪漫的专属称呼。
他去餐厅翻了点食物，送进房间，我们两个人吃完，简单洗漱一下，就倒在床上。
“迪卢克，是不是累坏了呀？”
“累坏了，事情太多了，但是还好，和你在一起我不觉得很累。”
————
我送别布洛妮娅和皮耶罗。
我怕他们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和空打起来。
派蒙和空还不认识皮耶罗，也没认出我的伴娘是至冬女王。
皮耶罗看着空的眼神有些深邃，那并不是对敌人的防备或者仇恨，只是一种似是故人归却相对不识的怅然。
布洛妮娅认出了旅行者，只是没有任何语言，只是和我安静道别。
琴团长也在他们离开以后松了口气。
然后她再次祝福我们新婚快乐，就赶着回骑士团。
真是勤劳而优秀的领导者啊。
我跟迪卢克报备要和空单独待一会，迪卢克同意了，转身回了酒庄，只是告诉我注意安全早点回家。
空链接了我们的意识，我们在意识里对话。
派蒙在我们旁边问我们为什么不说话了，我只是比了个噤声的姿势。
空：散兵通过世界树删除了自己在地脉中的记忆，但我是提瓦特之外的人，不受世界树的记忆影响，所以我记得。
我：我也记得——可是就算删除他自己，故事的结局还是无法改变，他只是固执地想赎罪。
空：他现在在须弥，纳西妲负责看管他，我相信他会按照承诺用余生来赎罪。
我：纳西妲？是布耶尔吗？
空：是的。
我：斯卡拉姆齐记得我们吗？
空：记得，只有他自己和世界以外的人记得。
我：谢谢你，空。
意识断开。
我伸出一根手指堵住了派蒙的嘴。
“喂，零雪，太过分了！我要给你取个难听的绰号！”
“好啦好啦，作为我无礼的赔罪，下次见面请你吃大餐！”
“那你可不能反悔！”
“不反悔不反悔，我要是忘了，你就跟迪卢克告状，哎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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