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玉,你是如何想的?”晚宴后,文帝留下霍倾,与宣后一同移步书房。三人方坐定,文帝便急急忙忙开口询问。
“陛下还请明言。”霍倾垂眸,眼底神色变幻翻涌,双手在广袖的遮掩下紧握,直攥得指节发白。
“子晟…”
“我与阿狸,清清白白。”不等文帝说完,霍倾慌张打断。无人听见屏风后陡然粗重的呼吸声。
“为何?”
“我只当阿狸是幼弟,与——阿狰无异。”
“阿狰”两字一入耳,文帝与宣后皆沉默。良久,文帝哑着嗓子开口,“阿狰是阿狰,阿狸是阿狸,你莫要混淆了。”
宣后叹息一声,跟着劝解,“子晟只是表弟,如何能一样?”随后语重心长地道,“昭玉,莫要沉浸在过去了,忽略了自己真实感受。”
“独独他,不可能。”霍倾闭眼,遮住自己眼底的痛苦,指尖掐进手心的肉里,疼痛而不自知。
本就不该存在的错误情思,害人也害己。
“臣请陛下,赐婚。”
凌不疑站在屏风后,听她字字句句都是对自己的拒绝,全身血液被冻住,僵立在原地,脸色苍白又悲哀,像是在等待救赎,又像是预备彻底沉沦。
他克制住自己的滔天毁灭欲,从屏风后走出来,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慢慢跪下,与之并肩,“阿姊,是我痴心妄想了。”
“你不必如此屈就。”
“臣告退。”
那日之后,凌不疑眼神看向霍倾时与旁人再无不同,清冷,平淡。他退回到幼弟的位置,似等待猎物上钩的雄狮,蛰伏着。
*
霍倾卸下兵权,坚决推辞了文帝授“光禄勋大夫……”的一连串旨意,最终只保留车骑将军一职。可她实在不想天天对着凌不疑,无他,心虚尔。所以,休了长假,窝在府里整整月余未出门,惊得文帝一日三次派人来看,就怕霍兄家的独苗苗出了意外。
“主公,何家女郎来访。”霍雨看一眼歪在榻上,手拿话本子看得津津有味的自家主公,满眼慈爱。
“咳咳,你那是什么眼神,怪渗人的。”霍倾将话本子随手抛出去,理了理衣裙,往花厅走去。
“阿姊,”清脆活泼的女声迎面而来,正是当朝骁骑将军何勇的独女何昭君,【明眸皓齿,举止中透着一股朝气蓬勃的天真明媚,叫人望之心喜。】
说来也是怪异,何家女郎自幼得父兄疼宠,娇纵恣意,在京中女眷间风评并不算好。偏偏自十二岁时见过霍倾一身戎装,打马京城的英姿飒爽后转了性子,收敛脾气,读书习武,一改往日作风。
至今四年,每每霍倾回京,她总是要留下痴缠几日,叫何家伯母见了直言“若霍将军是男儿郎,合该叫他娶了你去。”那是何昭君总是咧着嘴笑,全无名门贵女的仪态端庄。
“昭君来了,”霍倾嗓音慵懒,她这些日子是真真惬意,伸手牵过小女郎,笑着调侃,“哟,今日没与楼小郎君一起来?”
“嘿嘿,”何昭君挠挠头,放弃在阿姊面前装淑女,笑得像个偷腥的狸奴,“我才不要他跟着。”话说一半,满脸写着“阿姊快问我原因!”连买关子都显得可爱。
霍倾抬手捏住她的腮帮子,轻轻拉扯,“又闹别扭了?”
“没有,没有!”何昭君飞快摇头。又忍不住暗戳戳告状,“阿姊,他在外人面前说我脾气坏!”
倾倾家吖前面忘记说了,【】的内容是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