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一片寂静无声,凌不疑终于隐忍不住落下泪来。泪珠一下子砸在霍倾手背上,灼烫了皮肤。
霍倾在心底叹息一声,颇有些哭笑不得。习武之人对脉象略通,不该察觉不到她脉搏愈见强劲。阿狸他关心则乱了。
嘴唇翕动几次,到底没能发出声来。霍倾用尽全身力气,最后也不过是手指微动。
好在这回凌不疑立时察觉了她的动静。
“阿姊!”反手握住她的手,凌不疑惊喜万分,激动地看着她。
霍倾面容舒展,笑意盈盈在眉间游走,温柔地注视着他,仿若每一个一同上学的早晨,他与阿姊,并肩而立,从不曾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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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霍倾醒来,两人间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凌不疑的关心她全盘接受,偶尔他克制不住的亲密接触也不再刻意逃避。他们好像回到了六年前,亲密无间,是世上最好的姊弟。
凌不疑也不确定如今这样的相处方式他满不满意,想要再近一步,又踌躇不前。
不过很快他就没空想这些儿女情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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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倾醒来的第三天,身体初步恢复,征得徐老的同意后,随军一同回京。
宽敞舒适的大马车里,霍倾倚着暗囊,正在翻阅昏迷后错过的各种消息。心腹霍雨、霍桐随侍,此时皆一脸担忧望着她,欲言又止。
“好啦,我的身体自己最清楚,不过看了这么一会儿,没关系的。”霍倾将信纸收起来,无奈扶额,这一遭,当真是吓到他们了。
“反正我们也劝不动女郎。”霍雨嘟着嘴,反驳了一句,被霍桐一瞪,心虚又理直气壮地瞪回去:我又没说错。
霍桐不再理她,执壶添上一盏茶送到霍倾手边,“女郎,休息会儿吧,还有些消息我说与您听。”
通过霍桐的口诉,霍倾对目前的局势有了全面的了解。
雍王造反一事影响甚大,冯翊郡上下官员受牵连者十之八九,由此牵出萝卜带出泥,京城不少高居庙堂之上的大人们也难逃罪责,不过早晚问题。
雍王已提前由黑甲卫亲自押送回京,暂时关押在大理寺地牢。
“主公,还有一事,”霍桐的声音严肃,霍雨立时反应过来,起身出去,坐在了车辕上,左右张望几次,手指在马车门上轻敲。
“说吧,”霍倾颔首,侧耳倾听。
“您让人盯着城阳侯府,昨日城阳侯与其夫人大吵了一架,言语间提及雍王、先主君。”霍桐说着低下头,难掩羞愧,“夜九当时被支开,只听得只言片语,没能获取有效情报。”
“无妨,”霍倾习惯性地轻扣桌面,发出“笃—笃—”的声响,“城阳侯是只老狐狸,想探他的底不容易。”
“叮嘱夜九,不可轻举妄动,必要时保护自身为上。”
“是。”霍桐应下,她掌管主公身边所有消息渠道,联系下属,自然也是她的工作。
霍倾眼睛微微眯起,浑身上下释放着迫人的气势,城阳侯凌益,十五年前,孤城案中,你又扮演着什么角色?
倾倾家吖节奏有些慢了,接下来我要加快进度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