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江红21

武义淳冷笑一声，孙均问他：“武大人，人到底在哪？”他闭着眼并不想回答，这时张大慢悠悠地说：“那个女人，应该在后院。”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张大走到一扇窗户前：“两位大人，我一直在院门口盯着呢，没人出来，要想把那个女人调走，只能通过这扇窗户。”

武义淳拿了钥匙，把瑶琴带了出来，张大设了计让武义淳反水，把随身携带的佩刀给了瑶琴，瑶琴作为唯一的看信人上了二楼宰相府，与秦桧见面。

秦桧疑心很重，刺杀自然没有成功，事情败露，武义淳死在了宰相府，孙均带着张大，何立带着瑶琴，分两路去审问，何立把瑶琴拽进柴房，抓住她的肩膀，要她说出密信的内容。

此后的事情很清楚了。

何立带着瑶琴去见了张大，他以为瑶琴是要报复张大，给了她诡刃想看看最后的表演，可是那利刃刺破空气，居然朝着他而来，一下子鲜血如注。

赵然得了消息，正朝宰相府飞奔而来，她的裙子不方便，索性提起来跑，她从来没有这么慌乱过，因为她刚刚听说何立死在了一个舞姬手里，她下意识自然不信，骗自己一定要去现场瞧一瞧。

何立的青衣红了一片，鲜血还在往外冒，赵然来不及慢下来，直接跪在何立身边，她的发钗掉了一地，脸上还没来得及化妆，素面朝天的，此时布满了泪痕，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赵然“何立！”

何立睁开眼看她一眼，微微笑了笑：

何立“……殿下。”

何立“我这辈子真的娶不到你了。”

赵然“不行！你不能死！”

何立“来世……我们再……”

他顿了顿，眼里忽然散发出光彩，随后慢慢地闭上眼睛，看起来像是睡着了，可是却再也不会睁开了。

赵然的眼泪止不住地流，她跪在地上，起初只是肩膀微微发抖，喉咙里发出小动物般的呜咽，而后那呜咽突然撕裂开来，变成撕心裂肺的嚎啕，她的手指深深掐进手心，在皮肤上留下月牙形的血痕，却浑然不觉疼痛。

她的何立没有了？就像一轮月亮，清辉过后什么都不曾留下？他的笑意，他的阴狠，他的手段，他的身姿，他的呼吸……全都没有了？只留给她一副死了的空壳子？

眼泪不是一颗颗落的，而是像决堤的洪水冲刷而下，在她惨白的脸上刷出透明的沟壑，她的嘴唇颤抖得那样厉害，以至于牙齿碰撞出细碎的声响，下巴剧烈地颤抖。

她哭得天昏地暗，眼前一片漆黑，因为大口换气导致呼吸困难，脸颊止不住发麻，疼得她跪不住，直接倒在了地上。

何立被士兵抬走了，赵然也被婢女扶了起来：“殿下，先起来吧。”

赵然被婢女扶回了长公主府，她无力地坐在梳妆台前，双眼空洞无物，仿佛已经逝去了所有的悲伤。

半个时辰之后，婢女推门进来，端着一碗热粥：“殿下，该喝粥……”她的声音被硬生生截断，因为她清楚地看到，赵然趴在梳妆台前，手腕上正在流着血，她双眼紧闭，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征。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副线1：满江红》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