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期如 佳期如梦
中轴线自黎明起便被朱红与鎏金浸染。从宋词的私人庄园到简泽明旗下的凯撒王朝酒店,十里长街铺着江南织造局特供的云锦红绸,每米绣着缠枝莲纹样,阳光下泛着珍珠母贝般的光泽。沿街宫灯的灯罩是苏绣大师耗时半年绣成的百子图,灯座黄铜鎏金,瑞兽首衔鸽血红宝石,夜里点亮时,整条街宛如盛唐不夜城
八抬大轿由十六名习武之人抬着,轿身是海南黄花梨木整体雕刻,翡翠、玛瑙、青金石镶嵌成“龙凤呈祥”图案,轿帘上的三百颗东珠每颗直径逾一厘米,是简泽明托故宫修复师用古法串成。轿后嫁妆队伍绵延三里——五十个樟木箱髹二十四道大漆,描金“囍”字藏着宋词公司的logo;八十对景德镇御窑复刻青花瓷瓶,“安居乐业”纹样出自非遗传承人之手,釉色是失传百年的“雨过天青”;二十顶红木妆奁里,赤金九凤朝阳冠复刻自万历定陵,累丝嵌宝首饰下,是十二座城市核心商圈的地契
花轿内,宋词的缫丝明制婚服堪称“活态文物”。凤冠由故宫花丝镶嵌传承人打造,九龙九凤用赤金累丝工艺,三百二十七颗珍珠宝石中,顶部大东珠直径1.5厘米,是简泽明从俄罗斯皇室后裔手中购得。霞帔以“辑里湖丝”织造,凤凰图案用孔雀羽线与真金线交织,在轿内微光下流转七彩光晕。她指尖划过凤冠金羽,触感冰凉温润——每个零件都按博物馆藏品比例复刻,焊点用了古法“炸珠”工艺
“快到码头了。”宋词掀起轿帘一角,正对上红毯尽头的简泽明。他一身缂丝织金曳撒,金线云纹如流动金河,和田白玉玉带扣雕琢“海水龙纹”,玉珠千次打磨,温润得能映出人影。他不似寻常新郎焦灼,只定定望着花轿,双手背在身后,指节微白,嘴角上扬
简泽明早早便在码头等候,他身着一袭织金曳撒长衫,身姿挺拔如松。长衫上金线绣就的云纹与海水江崖图案,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更衬得他温润如玉又英气十足,四目相对的瞬间,周遭喧嚣仿佛静音。宋词看见他眼底的柔软,像初春解冻的河水,带着小心翼翼的期待。她垂下眼,凤冠珍珠垂链晃过发烫的脸颊,唇角却偷偷扬起。简泽明喉结微动,手背在身后抬起又落下,隔着人群朝她无声弯眼
轿夫落轿,简泽明上前的脚步藏着急切。他掀开轿帘,鎏金钩碰撞出脆响,目光落在她身上时像被烫了下,又骤然定住。“宝贝”他声音沉了几分,“你今天……”
“嗯?”宋词抬眼,撞进他含笑的眸。那里映着她的凤冠霞帔,却比所有珠光更亮
“比我想象中还要美”他耳尖微红,伸手扶她,指尖触到她手腕时,两人同时一顿。他掌心温热带薄茧,她腕间微凉,隔着云锦衣袖,心跳声却清晰可闻
赞礼官唱喏“请新娘下轿”,十六名轿夫同步落轿。跨火盆时,孙丞枫捧沉香鼎笑道:“嫂子跨火盆,不好的全烧光!”许月娇塞来锦囊:“这里面是我用丞枫哥吉他弦融金粉绣的平安符,保准辟邪!”宋词的目光却追着简泽明,他走在身侧半步,时时留意她的裙摆,抬脚时手便虚虚护在她腰侧,眼里的紧张藏不住。
登画舫的红毡微滑,宋词脚下轻晃,简泽明立刻揽住她的腰。“小心。”他气息拂过耳畔,带着淡淡檀香。她抬头道谢,见他正低头看她,长睫投下浅影,温柔得像去年深秋
沈臻芊与宋檀候在船头,递上锦盒:“这对银鎏金‘分心’,珍珠与你凤冠东珠正好配套,《大明舆服志》里说,这是诰命夫人的标准妆饰。”宋檀补充:“备了备用珍珠线,凤冠上的双钱结,我让传承人教了助理怎么补。”
画舫按明代“楼船”复刻,船身髹朱红漆,船头“螭龙教子”图贴金箔,船舷宫灯灯罩是“夹缬”印染缠枝纹。舱内酸枝木八仙桌嵌螺钿“囍”字,枣泥酥用“三蒸三晒”馅料,荷花酥有十二层花瓣,盛碟是仿永乐青花“压手杯”。
合卺礼上,两只匏瓜酒器以红绳相连,酒液是二十年坛龄的绍兴女儿红。简泽明执杯递到她唇边,自己端着另一杯,目光始终没离开她。酒液甘甜入喉,他忽然眨眨眼,口型说“有点涩?”她忍笑回“是你紧张得手抖”他低笑出声,引来赞礼官目光,低头饮酒时,嘴角却仍扬着。
舱外忽传百鸟齐鸣,五十只孔雀、丹顶鹤展翼,无人机编队在空中组成凤凰图案。拜天地时,阳光洒在两人身上,凤冠金饰与曳撒金线交辉。“一拜天地——”赞礼官声透喧嚣,宋词弯腰时瞥见简泽明偷看她,见她望来立刻转头,耳根又红了
二拜高堂,简父红着眼说:“如今你成家立业做到这份上,你祖爷爷在天上该骄傲了。”简泽明磕头声发紧:“爸,我记得爷爷说,对夫人要像对老祖宗传下来的宝贝一样疼惜。”宋词向母亲敬茶,母亲将金步摇插进她凤冠:“这是你外婆的陪嫁,当年她戴着它守着咱家丝绸作坊。你们要像这步摇上的珠子,再大的风浪也不散。”
夫妻对拜时,两人相距咫尺。简泽明看着她,凤冠上的九凤展翅,他眼里却只有她的眼。那里面映着他的影子,盛满欢喜。他弯腰近地,起身时声音微颤:“宋词,以后我就是你的夫君了。”
她亦弯腰回礼,起身时眼眶发热:“好啊夫君”
他笑如得糖的孩子,眼里的光比凤冠宝石更亮,直直望进她心里
画舫三层宴会厅开八十桌,云锦桌布上,金线菊与红玫瑰组成“龙凤呈祥”,花瓶是仿宋官窑青瓷尊。菜单按《随园食单》复刻,“游龙戏凤”用长江鲥鱼与七彩山鸡,“八宝葫芦鸭”含八种山珍,“佛跳墙”以三十年陈酒煨制,开盖香气满运河。
各界大佬围坐,话题从文化到商业,机锋里藏着暖意。古董商赵老板问简泽明:“婚姻像什么古董?”他笑答:“像明式家具,不用一钉一胶,全靠榫卯咬合,细节严丝合缝才能历经百年。”赵老板拍案:“我那批黄花梨家具,等你俩金婚时来拍,算我贺礼!”
有人问宋词:“爱情在你账本上算资产还是负债?”她夹起虾饺笑道:“是无形资产,初始投入是心动,每年摊销陪伴,增值无限,永不减值。”众人哄笑,王董打趣:“全国CFO都要改会计科目了!”
海外华人商会会长递上明代金箔,刻着“商道酬信”:“你们把中式婚礼办得这么风光,让海外游子脸上有光。”简泽明接过:“我们在筹备‘非遗出海’,想请您帮忙在海外设展。”会长立刻点头:“下个月就去巴黎!”
沈臻芊与宋檀和故宫院长聊文物数字化,宋檀展示3D模型:“能精确扫描凤冠宝石,丢了零件也能复刻。”院长眼睛一亮:“能给我们馆用吗?好多文物修复都缺这个!”沈臻芊笑:“正想跟故宫修复部,这是婚前投资。”
简父给宋母倒茶:“以前担心泽明太较真,现在看他俩拌嘴都像谈合作,省心。”宋母笑:“词词能佩服的人不多,泽明算一个。你看她看他的眼神,比看财务报表认真多了”
简泽明应酬时总先寻宋词的身影,见她与沈臻芊说笑,凤冠珍珠轻晃,他端杯与人碰酒,心思却在她身上,怕她被酒呛到、被菜烫到
王董问起相识往事,简泽明忽然停话,望向宋词,眼里满是温柔:“在古文化论坛,她穿月白旗袍站在《千里江山图》前说‘传统要活在当下’,我当时就想,这姑娘真有意思。”
宋词脸颊发烫,抬眼望他:“我记得简总穿黑风衣,皱眉的样子才好看呢”
众人哄笑,沈臻芊撞她胳膊:“早就互相看对眼了!”许月娇拉孙丞枫:“我就说他俩眼神不对劲!”
简泽明有些不好意思,却仍直视宋词举杯:“敬我的夫人,以后不仅陪我看古画,还要看遍世间风景。”她举杯回敬,目光缠在一起,像两股绕指柔的金线,再也分不开。
闹洞房的“精英团”玩得疯。孙丞枫掏出红布包的蜜枣:“老规矩,泽明哥用嘴喂嫂子,早生贵子!”沈臻芊按住想躲的宋词,“刚才跟王董谈合作时,你气场可比这枣厉害!”简泽明无奈低头,喂她时故意用牙轻咬她唇,惹得她脸红到耳根,起哄声差点掀了屋顶
许月娇端来“子孙饽饽”:“必须一起吃哦”两人共用一双筷子夹饺子,宋词被花生硌了牙,含糊道:“生的!“反应过来后“生财有道!”众人笑倒,沈臻芊打趣:“不愧是总裁,吃饺子都想KPI!”
宋檀拿出金线编的同心结,一脸打趣的看着简泽明“解不开今晚别想睡”
“哥哥你别难为他”宋词夺过同心结另一头,结果一拉便开
“对,就是这么解的”宋檀笑起来
深夜众人被“赶”走,孙丞枫在门口喊:“明天请我们吃‘下床面’啊!”许月娇跟着喊:“要放红枣和鸡蛋!”
婚房终于安静。宋词坐在妆台前,看镜中凤冠霞帔的自己笑出声:“戴三斤凤冠,比开一天董事会还累。”简泽明走来,从身后握住她的手:“我帮你卸了”
他动作轻柔,解凤冠金扣时,目光落在她散落的青丝上,温柔得能滴出水。“累吗?”指尖拂过她鬓角。
“有点。”她转身看他,烛光在他脸上跳跃,眼睛格外亮。“你在宴会上说我‘有意思’,是真心的吗?”
“哪句?”他明知故问,嘴角带笑。
“说我有意思那句。”她仰头,眼里闪着狡黠。
他俯身,鼻尖几乎碰她额头,声音低沉认真:“不止有意思,是很喜欢,喜欢到想把你娶回家,每天都能看到你。”
她心跳漏拍,刚要说话,已被他吻住。吻很轻,带着合欢酒的甜,像羽毛拂过心尖。烛影摇曳,映在两人交缠的目光里,没有商界锋芒,只有快要溢出来的爱。
“简泽明,”她推开他些,喘着气说,“你今天看我的眼神,像要把我吞下去。”
他低笑,将她揽进怀里,下巴抵在她发顶:“因为你是我的夫人了,以后只能我看。”
窗外烟花炸开,照亮他眼里的星光,也照亮她眼底的笑意。这场盛大婚礼,金玉为证,天地为盟,却都不及他们眼中的彼此,真切又甜。
简泽明端过两盅酒“合欢酒还没喝呢,娘子”
宋词起身和简泽明双手交错饮下合欢酒,简泽明脱下婚服,吻上宋词,护着腰向后倒去
“唔……我累了嘛”宋词推推简泽明
简泽明安抚着宋词“洞房花烛夜嘛……夫人,蜡烛都点上了”
宋词红了脸“那你戴上……”
“不舒服不戴了,给我生个孩子”简泽明勾着嘴一副不羁放纵的样子似是不认真又似认真的样子
“谁要给你生”宋词点点简泽明胸膛
“我夫人啊”说完埋到宋词颈窝处,宋词欢笑起来,烛影摇曳着,照着两人的身影
帐子被风掀起一角,月光漏进来,刚好落在解开的玉带扣上,莹白的玉沾亮得晃眼
他的吻早没了章法,从唇角一路往下,咬着她的颈窝,带着点狠劲,像要在她身上留下什么记号。她的霞帔被扯得松垮,半边玉肩在面前被他的手掌熨得发烫,那点烫顺着皮肤往骨血里钻,把白天攒下的累都烧化了,成了水,软得没了力气
“泽明……”她的声音碎在喉咙里,带着点喘,手抓着他的发,却不知是要推还是要拽,身子也摇摇欲坠
他低笑,胸腔的震动贴着她的胸口,震得她心尖发麻。“怕了?”他抬眼时,睫毛上沾着点烛光,眼神野得像蓄了雨的云,“白天拜堂时,可不是这副样子。”
她被说得脸红,偏过头去,却被他捏着下巴转回来,强迫着对上他的眼。那里面有她的影子,乱着发,红着脸,像被他圈住的猎物。他的拇指擦过她的唇
“别躲。”他哑着声说,指尖勾着系带一扯,布料散开的声音在静夜里格外响。她惊得在他怀里缩了缩,却被他牢牢按在身下,膝盖抵开她的腿,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烛火晃得厉害,帐顶的流苏扫过他的背,他却浑然不觉,只盯着她泛红的眼角。“野一点怎么了,”他咬着她的耳垂,热气在耳边“你是我的人。”
他的吻落得又急又重,像骤雨打在湖面,激起的浪层层叠叠。她的呼吸乱了,抓着他衣襟的手松了,转而抠住他的背,带钻的尖甲陷进他的皮肉里,换来他一声低哑的笑,更疯了似的贴上她
布料摩擦的窸窣声,他粗重的呼吸,她压抑的喘息,混着帐外隐约的虫鸣,缠成一团解不开的绳。他的手滚烫,所过之处,皮肤都像着了火,那火顺着往下,烧得她浑身发颤,连骨头都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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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又滑进来,照亮他滚动的喉结,和她被他咬得发红的唇。帐子彻底垂了下来,把所有的光和影都锁在里面,只剩下越来越沉的呼吸,和烛火燃到尽头时,那一声轻得像叹息的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