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的风带着夏末最后一丝热意,拂过宋词裸露的肩颈时,她正低头拧开那瓶拉菲。木塞弹出的轻响混着远处萃钰河的流水声,简泽明从身后贴过来,掌心覆在她握着酒瓶的手上,指腹碾过她被酒液沾湿的指节
“急什么。”他的声音比晚风低哑些,下巴搁在她肩窝,呼吸拂在她耳后,“等落日完全沉下去再喝。”
宋词偏过头看他,夕阳的金辉落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把瞳孔染成琥珀色。她忽然笑出声,指尖勾住他衬衫领口的纽扣:“简总现在倒有闲情逸致了。”
远处的御都CBD正浮在暮色里,玻璃幕墙反射着落日熔金,萃钰河的水被染成蜜糖色,游船拖着长长的光带往桥洞下钻。简泽明松开她的手,拿出那张高中的照片
宋词忽然攥住他的手腕。天台的风转凉了,远处的落日只剩半个圆弧,御都的霓虹灯次第亮起来,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她想起高三毕业那天,全班在萃钰河畔的烧烤摊聚餐,她喝了点啤酒,鼓足勇气想认识他,却看见他被一群男生簇拥着往KTV走,白衬衫口袋里露出半块女生送的巧克力。
“那是张昊女朋友塞给我的。”简泽明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指尖抚过她的眉骨,“我后来扔垃圾桶了。”
“我知道。”宋词的声音忽然软下来,“我看见你扔的。”那天她蹲在KTV后门的花坛边哭,看见他攥着那块巧克力站了很久,最后扔进了垃圾桶。她以为他是嫌麻烦,后来才知道,他那天在花坛边站了半小时,手里攥着准备送给她的手链
酒瓶空了大半时,暮色已经漫过天际线。简泽明把宋词打横抱起来放在藤椅上,自己蹲在她面前解她的高跟鞋
宋词的指尖插进他的头发里,夕阳最后一点余晖落在照片上,把两个少年的影子叠在一起。她想起大学时在酒会偶遇,他已经是学生会主席,身边站着漂亮的女伴;她后来去法国学葡萄酒酿造,在波尔多的酒庄遇见他考察项目,他身边跟着西装革履的助理。他们隔着人群,像对待普通校友,转身时却都红了眼眶
“简泽明,”她忽然拽着他的头发往下按,迫使他抬头看她,“芊芊也美满,连许月娇都订婚了……我们缘分这么深……”
男人的呼吸骤然变重。他猛地站起来将她按在藤椅上吻住,带着红酒醇香的吻又急又深,像是要把错过的那些年都补回来。远处的萃钰河已经亮起灯带,游船的汽笛声隐约传来,他的手滑进她的裙摆,指腹碾过她腰侧的软肉,惹得她浑身发颤。
“别在这里。”宋词喘着气推他,指尖却攥紧了他的衬衫,“孩子……”
“张妈带着呢。”简泽明咬着她的唇角笑,打横将她抱起往楼梯口走。经过置物架时,他随手将那张照片插进相框,摆在最显眼的位置——照片里的少年少女还不知道,很多年后他们会站在同一座天台看落日,会在同一个酒杯里喝掉半瓶拉菲,会把错过的时光都酿成掌心的温度。
卧室的落地窗正对着御都的夜景,萃钰河的光带在夜色里蜿蜒成金色的河。简泽明把宋词放在丝绒地毯上,自己跪在她面前慢条斯理地解领带。他的衬衫纽扣已经散开两颗,露出锁骨上她咬出来的红痕——上周在酒庄酒窖留下的,还没褪干净。
“那次在波尔多的酒窖,”他忽然低头吻她的耳垂,“你说这瓶酒的单宁太涩,我就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
宋词没说话,只是翻身将他按在身下。她的指尖划过他的喉结,顺着衬衫的缝隙往下探,在他心口的位置轻轻画圈——那里的枪疤是独属于她的
“你那时还要和那个苗樊曦结婚”
简泽明猛地翻身将她压回去,吻铺天盖地落下来。他的手攥着她的手腕按在头顶,另一只手扯开她的连衣裙拉链,冰凉的空气让她瑟缩了一下,却被他掌心的温度烫得浑身发软。
“那是我爸逼的。”他在她耳边低吼,指腹碾过她胸前的软肉,“我在酒展后台等了你三小时,你却跟意大利酒庄的少庄主走了”
“我那是在谈合作!”宋词气得去咬他的肩膀,却被他捏住下巴迫使她张开嘴,滚烫的呼吸喷在她脸上,“你知不知道我为了等你那句话,在酒庄的橡木桶上刻了多少个你的名字?”
窗外的霓虹灯映在天花板上,光影晃动间,像极了高中礼堂的旋转灯。简泽明的吻从她的唇一路往下,落在她心口时忽然放缓,带着珍重的意味
“宋词,”他忽然抬头看她,眼里的情绪浓得化不开,“遇见你之后,我才知道原来心脏真的会在看见一个人时,跳得快要撞碎肋骨。”
夜色渐深时,卧室里只剩下交缠的呼吸和窗外隐约的水声。简泽明把宋词抱进浴室清洗,温热的水流过两人交叠的身体
“明天去趟酒庄?”他忽然开口,指尖搓洗着她的后背,“新到的那批赤霞珠,我想跟你一起酿。”
宋词“嗯”了一声,转身在他唇上啄了一下。镜子里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置物架上的相框里,高中时的少年少女正隔着人群遥遥相望,眼里的光和此刻窗外的星光一样亮。
天快亮时,宋词在简泽明怀里醒来。他还在睡,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淡淡的阴影,她的指尖划过他的眉骨,忽然想起很多年前那个下午——那时候他们都不知道,错过的时光会变成掌心的糖,在很多年后的某个落日熔金的傍晚,甜得让人心头发颤。
未来还长,他们还有很多个落日要一起看,很多瓶红酒要一起喝,很多个岁月要一起酿成蜜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