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贞子湿漉漉的黑发冒出井口,那张惨白的脸即将抬起面对观众的瞬间——
“噗嗤!”
一声不合时宜的憋笑声从萩原研二那边传来。紧接着是松田阵平忍无可忍的、带着浓浓烦躁和迁怒的低声抱怨
“hagi!你搞什么!能不能认真点看!笑个鬼啊!还有…某些人,看电影就专心看,别搞小动作!”
他后半句声音不大,但意有所指的目光直直刺向降谷零和酒井白夜交握的手的方向
这突如其来的抱怨打断了恐怖的氛围。降谷零抬起头,紫灰色的眼眸在屏幕幽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深邃,他迎向松田带着火气的目光,嘴角甚至勾起一丝极淡的、近乎挑衅的弧度,握着白夜的手不仅没松开,反而更自然地调整了一下姿势,仿佛在宣告主权。他淡淡开口
“松田,害怕的话可以开灯”
语气平静,却带着无形的压力
松田阵平被噎得一口气堵在胸口,狠狠瞪了他一眼,扭过头去,抓起旁边的薯片袋泄愤似的捏得咔咔作响
黑暗中,他紧抿着唇,下颌线绷紧,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低气压。他心中的猜测几乎被证实了——零那家伙,果然对白夜…而白夜的态度…他烦躁地闭上眼睛,电影里贞子爬出的惊悚画面,远不如眼前这一幕让他心塞
酒井白夜被夹在两人无声的硝烟之间,又羞又窘,想把手抽回来,却被降谷零稍稍用力按住。她只能鸵鸟般把头埋得更低,感受着左手传来的令人心安的温暖,和右边松田散发出的强烈低气压,还有萩原研二努力憋笑导致的肩膀抖动…这恐怖电影,看得真是…五味杂陈
松田阵平的抱怨像一颗小石子投入死水,只激起了短暂的涟漪,很快又被电影里阴森诡异的氛围吞没。贞子从井中缓缓爬出的画面,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和滴水声,成功让所有人的注意力(至少表面上)重新聚焦回屏幕。除了松田,他依旧梗着脖子,眼神却空洞地盯着前方,薯片袋在他手里被捏成了抽象派艺术品
(敲黑板!乖孩子不要学哦,浪费粮食是不好的行为)
酒井白夜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贞子的恐怖形象让她寒毛直竖,但左手传来的、属于降谷零的、稳定而温暖的触感,又像锚一样将她牢牢定住。他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渗入,奇异地驱散了一些寒意和恐惧。她甚至能感觉到他指腹上因训练留下的薄茧,那细微的摩擦感在黑暗中被无限放大,带来一阵阵隐秘的战栗
她不敢动,也不敢看他,只能更紧地抱着怀里的抱枕,仿佛那是最后的堡垒。降谷零也没有再说话,只是拇指无意识地、极其轻微地在她的手背上摩挲了一下,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动物。这个细微的动作让酒井白夜呼吸一窒,脸颊的热度几乎要烧起来
萩原研二努力憋着笑,肩膀一耸一耸的,他看看那边几乎要依偎在一起的零和白夜(虽然白夜极力想保持距离),又看看左边散发着“我很不爽别惹我”气息的松田,觉得自己简直是这场无声大戏的最佳VIP观众。他用胳膊肘轻轻撞了撞旁边的诸伏景光,朝那对“连体婴”的方向努努嘴,又指了指松田,做了个“爆炸”的口型。诸伏景光无奈地笑了笑,用眼神示意他专心看电影——虽然他自己也注意到了那异常紧密的距离和松田的低气压
电影的高潮部分过去,进入相对平缓但依旧充满心理压迫的尾声。客厅里只剩下影片压抑的背景音乐和偶尔传来的、被刻意压低的呼吸声(主要是酒井白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