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风“嗯”了一声：“这话我爱听，我总算找到一些安慰。”
明楼指指明诚和郭骑云，吩咐道“你们两出去。”
又和王天风对视着，彼此都很厌恶且又要合作，两个人无奈之下相视而笑，笑得辛酸、笑得通透、笑得难过。
明楼坐回原位：“你出的馊主意，经第三战区司令长官批准。你的阴谋得逞了，接下来，将有人去赴死。”
“到底是谁赴死，还说不定呢。”
“我差点忘了，你喜欢即兴发挥。”
“是啊，你还记得，我一贯自以为是，不听命令，我这个样子，也风光了几年。”
“难道没有人告诉你，你撒泼的时候就像个女人，完全不讲道理吗？”
“你别指望能力强的人态度好。”王天风左右环顾了一下优雅的环境，“说实话，我也不喜欢在这种地方跟你见面，人模狗样地装上流社会。”
“这里很安全。”
“上上下下都是汉奸走狗，当然安全。而且，我还没恭喜你，娶了一个汉奸女人。”
明楼见王天风阴阳怪气的扯上曼春，怒道：“骂够了没有！”世上的人就是如此，总是看一面之词就轻易给别人下定论，他知道曼春的真实身份，可是王天风不知道，只能任由外界之人发表他们的污蔑。
王天风像鹰一样的眼中闪过精光，“没有！你心疼了？你居然会对当汉奸的旧情人怜悯？你爱她？我现在都要怀疑你对我党的忠诚了。当初日本人叫你和她结婚，好更加方便的监控你，我不信你没有办法拒绝。可你却那么轻易地答应了，还快速地筹备起婚礼，当时我就知道有猫腻。”
明楼不想和他谈曼春，以王天风的敏锐，说多了保不准会露馅。“我就知道，我们两个没有办法合作！我的一件普通的私事，你就像闻着腥味的猫一样，抓着不放。”
“我的计划里原本就没有你，我没有必要跟你合作。你的事我当然不关心，只要不破坏我的计划，你爱娶谁都行。”
“是没有我，但是你把我弟弟拉下水。”
“可我也教会了他游泳。”
“那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你把他淹死”明楼突然难以自控。
王天风一愣，心知肚明地讽刺了一句：“你想淹死自己？你可真伟大。”
这一句话却将明楼激怒：“你觉得我没感情吗？你以为我冷血吗？我告诉你，从我回到上海的第一天起，上海早已经不是家了，而是战场，我随时准备告别这个世界。但是我没想到，你把明台牵扯了进来，你知道他的脾气在军统根本待不下去，早晚有一天会死在自己人手上！牺牲我一个还不够吗？你一定要他死吗？”
王天风看着激动的明楼，无言以对。明楼凑近王天风，咬牙道：“老子真想一刀一刀剐了你！”
“对不起。”王天风先开了口。
“这不是你风格。”
“破例一次，”王天风说，“但不是为了你。”
“我也应该对你说声对不起……”明楼也回道。
王天风冷言冷语道：“我没空听你道歉。”
“这个道歉是为了你的忠诚。”
“做了这个计划，你不后悔吗？”
“跟你一样，我从不后悔。”
“我之所以这么做，是需要有人冲出一条血路。我知道你担心，死间计划是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知道是成功还是失败。”
“我们的计划，只要抓住时机，都有胜算。”明楼情绪也渐渐稳定下来，“你到底怎么决定？”
“要想让日本人相信这个计划，就必须要有果断的牺牲精神，你的计划，婆婆妈妈，拖泥带水，不值得考虑。”
“那按你的计划，我拒绝合作。”
“你没必要合作，你能够自保就行。我的计划保护了谁牺牲了谁，你自己心里清楚，军统和上海站都需要你，没有人可以取代你，你这颗钉子必须一直楔下去。”
明楼急道：“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不准你胡来！”
“你不是说我是疯子吗？我这回疯给你看看。”
“你就不怕‘死间计划’是一个错误的假设吗？”
王天风反问：“你怕了？”
“你的赌注太大，你就不怕一输到底？”
“赌注越大，赢面就越大。”
“你想不想跟我赌？”
“赌什么？”
“你赢了，原计划实施。我赢了，指挥权归我。”
话音刚落，阿诚突然把门推开，急道：“大哥，明台来了。”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