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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话桑麻 第二章

寻梦斋

谢九虞的及笄礼办的很盛大。

谢九虞整日在院子里学习体统规矩。谢夫人整日无言,只是叹息。

每每这时,谢九虞都会陪伴在身侧,逗谢夫人开心。

女娘们除婚嫁之事外,最为重要的便是这及笄礼了。

很快便到了及笄礼那日,朝野上下的大人物都来了,谢九虞虽早已定下婚约,但谢府大公子还没婚配,妄想攀附的人亦不在少数。

谢家的门槛险些踏破,谢夫人见这门庭若市的景象,喜笑颜开。

谢家夫妇在正厅等候宾客,管家侍立于阶下相迎,谢文钦陪着自己的妹妹在偏厅唠闲话,叙家常。

“哥哥,虞儿好想你呀。”谢九虞撒娇似的说道。

谢文钦笑了笑,摸了摸谢九虞的头,哄着说:“你如此想念哥哥,那哥哥替你向阿爹说说情,取消你的婚约,可好。”

谢九虞听谢文钦说要取消自己的婚约,急忙反悔。这可把谢文钦逗笑了。

谢文钦不在想到了什么,一本正经的对谢九虞讲:“我的好妹妹,你告诉哥哥,你是真心喜欢那纪家小将军?”谢九虞思索片刻,认真的点点头。

侍女告诉谢家兄妹,太子派人送礼来了,大家翁让二人去正厅大院。

谢文钦伸手拉住谢九虞,两人相视一笑,去了正厅大院。

所有人到齐,这次不是东宫的内侍官来,而是当今陛下的第三子早年被封为武陵王的刘弘义。

“太子殿下听闻谢太傅之女今日及笄,特让我来祝贺,赠布料百匹,珍珠十斛,夜明珠一颗,恭祝谢小姐及笄之喜。”

“多谢太子殿下,臣女领赏谢恩。”

谢九虞慢吞吞的站起来,看着那来送礼的人,嘴里嘟囔着“倒也不至于派别人来。”谢文钦听到,示意她噤声。

谢九虞心领神会,马上闭嘴。

谢太傅还在客套,对刘弘义说道:“难得太子殿下记挂小女,武陵王刚从边境回来,这次特意替太子殿下前来,不如坐下观礼,再走也不迟。”

“自是要的”谢太傅吩咐府中小厮婢女为武陵王设坐布菜。

刘弘义看向谢九虞,她正小声数落太子让武陵王这个冰山为她送及笄贺礼,让大家都不能欢喜玩乐,拘谨的很。

良久,武陵王慢慢走向谢九虞,对她说道:“谢家小娘子,过了今日你便及笄了,恭喜。我这有份薄礼,贺你今日之喜。愿你一生幸福长寿。”

不等谢九虞反应,他一旁的小厮就把一个木质的沉香盒放在谢九虞手中。

随后,谢太傅宣布及笄礼开始。

礼者以盥洗手,跪坐在正厅上位,谢九虞从偏厅穿过走廊来到正厅下首,身着白色双宫绸华袿飞髾,下裙上绣着黄色桂花,显得端庄优雅。

向父母亲长行过大礼后,簪者梳头加笄,为谢九虞挽发钗。

管家高喊礼成,吟声祝曰:“今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众宾客鼓掌称贺。

谢家夫妇迎宾客进设宴内厅就坐,曲水流觞的席面,精致可口。

这时谢九虞已经重新换了一身衣裳。穿着广袖褶衣,手足不露,敞着衫领,显得秀骨倾相。下裙素色碧荷,腰间多了一枚镂空玉珩,发饰也更加繁复,头发盘成云髻,头戴空心钗,束着五彩缨线,温婉大方。

在座的宾客无不惊叹。这时,武陵王突然起身像谢太傅道别“本王记起还有些公务未处理,先行一步。”说完就从廊下离开。

武陵王走后,宾客不似之前那般拘谨,喝酒作乐,气氛祥和。

及笄礼继续进行。

谢九虞落落大方的行跪拜大礼,边说道:“女儿及笄,今日特向父母行叩拜大礼,以此为表对阿爹,阿娘养育之情。今后定在阿爹阿娘身边尽孝,以此报答父母恩情”。谢夫人又喜又悲,面上挂着笑,眼角却含着泪。

谢九虞与纪严坐在一处,二人向宾客致礼,相谈甚欢。

及笄礼在落日余晖中结束。

晚间,谢文钦跟谢九虞在凉亭说话。

“虞儿,从今天起你就及笄了,兄长不在身边,你不日也要出嫁,要多在父亲母亲身边侍候才好。”谢九虞点头答应。

谢九虞一想,明日一早谢文钦就要离开了,有些伤心。

撒娇的问:“哥哥,虞儿想让你多陪陪我,你在家中多留几日,好不好。”

谢文钦安慰她,“虞儿,哥哥要学文习武科考做官,没有时间陪你。你要记住我们是谢家的儿女,定要光耀门楣才好。”

谢九虞讨厌听谢文钦说这些,赖皮说困了回房去了。谢九虞走后,谢文钦笑着摇摇头,对这个唯一的妹妹,他总是无可奈何。

武陵王府内——

刘弘义坐在案桌前处理事务,一旁的唐周忍不住开口:“殿下,您刚才形式实在不妥,这让谢小姐怎么想,谢太傅本就是太子太傅,现下更不会支持您了。”

刘弘义看了一眼唐周,唐周会意闭嘴。

“争夺皇位就是我一人之事,我本就无意把谢家扯进党派之争,更不想因为吾她受到牵连。”

“她早与纪家有了婚约,我只愿她此生姻缘美满就好。”

最后只留下一句“此事以后不准再提”就离开了。

谢九虞那天睡得格外好,在梦中隐约听到笛声,那笛声悠远绵缠却也有些哀伤。

这天,武陵王像往常一样上朝“孤听闻,北魏意图挑起南北战事,不知众爱卿有何高见?”宋文帝问道。

太子率先回应:“父皇,依儿臣拙见,北魏狼子野心,想要统一南北,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我们不必理会。休养生息,发展生产才是正事。”宋文帝只是点点头,又问道:“众爱卿可有不同意见?”众大臣议论纷纷,左右为难给不是别的意见。

“臣有不同意见。”江湛高声说道。

“臣以为,北魏太过狂妄,若是不加理会,倒显得我刘宋无人了。再者,若是北魏越过长江攻打,百姓们也无法开垦荒地,种植农物,壤外才能安内。”

宋文帝哈哈一笑,“知吾者莫若卿,安内必先攘外,太子你还是太过年轻。”

“儿臣不如父皇有远见,以后定好好研习功课,不辜负父皇的期望。”太子强忍愤怒,恭恭敬敬的答。

“那好,太子这么有心,就随太守一同镇守石头城。”

“儿臣遵旨。”

武陵王把一切尽收眼底。下朝后,江湛与刘弘义在一处僻静地说话“殿下,臣已按照您的吩咐都办妥了。”

武陵王刻意压低声音,对江湛说道:“今日太子忍气,定不会善罢甘休,万事都要小心行事,切不可让他看出什么端倪。”

说完环顾四周,快步离开。

“武陵王殿下,小的总算找到您了。”小太监气喘吁吁的说着。

刘弘义微微皱眉,等着小太监开口。

“太子殿下有...有事要与殿下商议,殿下随小的入东宫吧。”刘弘义点头,跟着小太监去了东宫。

武陵王刚入东宫,太子就急急要跟他讨论朝局。

“三弟呀,你可来了。”

武陵王假装意外,问道:“太子殿下是有急事找臣弟?”太子叹了口气,遣散所有奴婢,满脸愤怒。

“父皇这些年偏信那些小人的谗言,我作为未来天子,实在不忍。”

武陵王没想到太子和文帝关系已经如此恶劣,假意劝阻道:“殿下,万不可说这样的话,父皇或许只是一时被小人蒙蔽,殿下不该这样讲。臣弟就当今日未曾听过。”太子听完明白自己食言,不再多说。

刘弘义陪太子说了许久才脱身回府。

武陵王府——

“本王让你调查的事情可有眉目?”刘弘义问道。

“殿下,已经查到了。

“太子不满陛下发兵征战,私下里没少抱怨。太子良娣多次劝阻,反倒被太子折辱,日子很不好过。”

刘弘义轻笑说道:“密切关注太子动态,有发现随时来报。”

“是”

武陵王站着窗边,心里想“真是天助我也,这下不用我费尽心思找他的错处,他就会自掘坟墓。大哥呀,枉你一直自恃身份,以后谁高谁低还未见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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