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生拖着残破的躯体硬生生走出众人的视线,直到身体负荷再也动不了半点重重的摔在地上的那一刻,陆长生才发觉。
他,无处可去。
他发现,自己没有家了。
他再也不是爹娘疼爱,哥哥宠着的小少爷了。
陆长生身上钻心刺骨的疼,甚至疼的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可他只能犹如笼中困兽一般呜咽不停,他的嗓子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他自小就是最怕疼的那个,又因为从小身体不好,基本上也没受过什么苦。
可如今身上的疼甚至能让他死亡。
他第一次离死亡那么近。
可正是因为这些疼,也让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还活着。
他占了别人的身体,那个人叫陆长生。
而他不是陆长生,他是赢曜。
可刚才他的情绪为什么那么失控,就好像那些人是真真实实曾死在自己的面前。
他心里有一些莫名的猜测,但刚冒出来就被他否定掉了,不会有那么巧的事情,绝对不会。
他强忍着剧烈的疼痛从包裹里取出止疼跟回血的丹药,这些都是他无聊挂机时给自己做的,满满攒了一个仓库,却不想如今这东西救了自己的命。
他能感觉到在吃下丹药的那一刻身上的伤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他有些愣神,小破游的东西放现实里这么神吗?
可还没等他细想,疼痛慢慢散去之后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疲倦跟困意。
“不是说修仙者不需要睡眠吗……”
这是他昏迷之前最后的想法。
而这边,众人直到陆长生离开许久之后才慢慢散场,并且一步三回头的讨论那浑身是血的人是谁。
萧居棠本也想转身离开,却被江一怡拦住了去路。
江一怡“萧掌门,那是师尊对吗?”
萧居棠抬眼撞进一个满呈热泪的眼眸,他恍然,从前那个小哭包原来已经长这么大了吗?
萧居棠从她身前略过并不是很想回答她的问题,可江一怡却依然穷追不舍。
江一怡“萧掌门,这世间除了师尊怕是没人能逼得你六剑齐出了吧!”
江一怡挡在他身前不让他离开,大有一副“你不说我就不让你走”的架势。
萧居棠见去路被她拦住也不恼,就这么站在一旁看着她说。
江一怡“萧掌门,刚才的战局那柄剑都断了,若是师尊出手你肯定受重伤,可敢让我把下脉?”
萧居棠“有何不敢?”
萧居棠把手搭给她,江一怡顺势搭上。
脉象平稳,无一点受伤痕迹。
江一怡不信邪的把灵力探过去,结果连一点陈年旧伤都未曾探查出来。
萧居棠“如今可是信了?”
萧居棠淡淡开口,并未曾把她的逾矩放在心上。
江一怡一脸不可置信却还是鞠躬道歉。
江一怡“是在下的逾矩了,晚辈在这给萧前辈赔个不是。”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江一怡不再留恋转身离开。
终于,在江一怡消失在他视线当中的时候,萧居棠再也忍不住了,一口血从嘴里喷涌而出。
六剑困阵皆破,六剑的主人怎么可能会没事,他方才也不过是强撑罢了。
若不是陆长生本就身受重伤,那一剑破的可能就不是他的剑阵了,而是他。
是了,如果换做是他,在听到自己的门派被灭三次门之后,他也会疯癫,也会想报仇,陆长生已经看在原本的情分上对他手下留情了。
碧空魂断傲又忠,只要陆长生唤回,它一定会出现,可陆长生没有,若是华山那边的消息没错,那个擅闯龙渊寒潭的人是陆长生的话,那碧空魂断应当已经回到他手中了。
这一战,他又欠了他一个人情。
这旁的小陆长生像是有所感应一般抬头望向天空,刚刚还晴朗无比的天气现在却阴风阵阵。
他想把碧空魂断还给去,却想起陆长生对他的叮嘱。
陆长生“不用管我,就当我们是陌生人,碧空魂断能保你的命,只要你是安全的,我可以完全没有后顾之忧的却干那些事。”
似是想起什么,陆长生垂头说道。
陆长生“若是有天,我真的不在了,你就拿着这把剑躲得越远越好,再不要回来了。”
他知道自己会死,所以怕自己死后他也会死。
是了,如果下那些毒或者说背后下黑手的人真的想让他死的话,绝对不会留下一个肖像陆长生的人。
况且,他也修的天道,他们容不下一个陆长生,就绝对不会容得下第二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