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的冷是有味道的,凛冽的冷空气与刚出锅的肉饼味儿交杂在一起,莫名地让人身心愉悦。
安澜就站在这样一锅肉饼前,北风时不时地呼啸而过,她不住地用手搓了搓脸蛋。
“姑娘儿,这么冷的天不戴个手套儿?”
正在装肉饼的大叔询问安澜,
"忘了,叔。落在宿舍了。”
"过年回家的?"
"是的叔。”
"哪儿的人?”
“不北不南的那一片的。”
"那离东北也挺远的,来这么远的地方上学爹妈能同意?"
聊到这,安澜又想起高考结束的那个夏天,填志愿时那场血雨腥风。
这种"离经叛道”家里吵架的事安澜不想对别人说,于是便笑嘻嘻地回答,"同意,爸妈都可支持我了。"
"叔,钱扫过去了,我走了哈。”
安澜拉着行李箱,踏上回家这条注定曲折的路。
肉饼摊的叔有个年纪与安澜差不多的儿子,此时他怀着一个望父成龙失败的心情,满腔失眠的窝在躺椅上说:"爸,我一下就相中那姑娘了,看她那个行李箱还跟我一个大学的呢,这次一错过,不知何年何月再相见了。你不帮我要个联系方式。”
"这姑娘一看家里人娇宠着长大的,要是嫁这么远,家里的父母不得哭出黄河长江。”
叔又叹了一口气,看了眼儿子这一幅得相思病的模样,继续摊肉饼去了。
回家之路,遥远且漫长,安澜静静地看着这一路的风景,偶尓打开手机回几条短信,不知不觉就睡去了。
所幸安澜的睡眠很浅,到站时手机突然弹出了一条提示音,
空白的聊天页面,一条孤零零的信息框,晚上十一点二十九分。
宋亚轩“别住酒店了,我把你房间打扫好了,我在出口站这边。”
安澜看着这条信息,打了几个字又按了回车键,当初她硬要跑到这么远的地方上大学,已经十七岁的宋亚轩恨恨地说她只要去那儿他就永远不会理她。
安澜不屑一顾,明明就不是亲姐弟,装什么骨肉情深,偏偏她那个恋爱脑的妈还吃这一套,在她身边絮絮叨叨,“弟弟这么舍不得你,你就非要走?”
在北方上大学这半年多,安澜没想到的是,宋亚轩偷偷给她卡里转了三万块钱,并且真的一条信息也没发过。
安澜“这么想让我回去陪你演戏?这三万块钱,就当作你的报酬了。”
她勾唇自嘲一笑,对她有非分之想还偏要装作骨肉情深,宋亚轩,我看你能演多久。
出口站并不远,没一会儿安澜便到了。
一个腰细肩宽的男人拉过她的行李箱,她刚想呵斥谁这么没有礼貌,抬头对上男人的眼神,便自觉禁了声。
安澜“小轩长这么高了。”
宋亚轩没说话。
黑色的大衣映着他阴郁的神色,安澜想调调他,
安澜“还在生姐姐的气?”
宋亚轩"没有。"
安澜“也对,谁要是让你生气-”
宋亚轩将她抵在墙边,眼睛久久注视着安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