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早上就不那么晴了,似乎在祁屿睡后没多久就下了场雨,阳光顺着窗户偷偷溜进来,雨露晶莹剔透,一早起床的茫然瞬间就舒畅了很多。
门被敲响,却意料之外的不是纪铭轩。
“Faust?你怎么来了?纪铭轩呢?”祁屿揉着眼睛惊讶的问道。
这还是第一次,纪铭轩一大早把Faust叫过来。
Faust一如既往的被他对纪铭轩的称呼不适,年轻的小伙子挠挠头,满脸尴尬,犹豫了这些日子终于还是问出了口“那个…祁哥,你真的不会觉得有哪儿不妥吗?”
“哪儿不妥?”迷茫后的清醒,祁屿明白了Faust话里的意思“你们真都叫他纪少?”
“对啊。”Faust笑了笑,是太洒在身上耀眼的亮,天真与善良都齐聚“你别看我们这么叫他,纪少人很好的,就是看着冷了点。”
“是啊,那么有本事,偏偏长了张冷脸。”祁屿感叹。
“你是不知道那些之前的事,知道了你也会理解的。”可是,Faust并没有细说,以至于他口中所谓的“那些事”成了祁屿心底的疑问。
早餐是Faust亲手煎的牛排,顾及祁屿的个人习惯,给他煎了七分熟,而自己的三分熟刀子下去里边肌红蛋白蜂拥而出,蓝莓酱的味道入口极为熟悉,祁屿知道,那是纪铭轩擅长的,虽然两人做的有所差距,但或多或少,总有相似。
“是和你们纪少学的吗?”祁屿又尝了一口,问道。
“是啊。”Faust他晶亮着眼睛点点头“纪少说他也是别人教的,我也没学到精髓,不过纪少的手艺是真的好。”
纪铭轩身边的人大多都忠心耿耿,是那种宁缺毋滥的典型,没几个朋友或者聊得来的人,但随便在这三两人中挑出来一个,都是深交情。
就像Faust,他是十岁的时候被二十一岁的纪铭轩救下的孤儿,在他口中,那时候的纪铭轩自己都已经身陷险境能不能存活都是未知,但他还是选择救自己,宁愿自己饿肚子,也愿意把那仅有的半个馒头塞给自己。
“纪少他是一个很有故事的人,你走近他就会发现,他不是外表那么冷漠的。”
“走进他需要耐心,可这世界偌大又有几个人能有那样的耐心去砸破冰墙,站在他的面前。”Faust叹了口气有些低落。
是啊,这个世界人人都忙碌狼狈,自己都顾不上,还有谁来得及顾及他人。
“晴芸说,他之前不是这样的。”一个很希冀的语调在房间里回荡,最后落在祁屿耳中“她说,在那之前,他和你很像。”
很像?一个天真单纯、懵懂无知的少年郎?
大抵是反差太大,祁屿不太敢想象纪铭轩天真单纯是什么样子。
“晴芸是…”没什么印象,纪铭轩没跟他介绍过这个名字。
“酒馆的调酒师,上次你来擂台跟你说话的那个女孩。”
原来她是调酒师么?
祁屿这才对晴芸,那个身上带着无限神秘感的姑娘,有了初步的认识。
路璟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祁屿正在和Faust谈论一本言情小说的故事情节,那书是在纪铭轩发现他看不进那些各国古史和科普文化后给他买的书之一,很显然,男人不擅长面对这些娱乐故事,买了一部看了叫人尴尬到头皮发麻的小说,不过,在这深山老林里,又能奢求什么呢?
路璟在电话里简单讲述了千里迢迢赶过来的目的,约祁屿中午在老地方见面。
是个老式的咖啡馆,在C市市中心,开了很多年,至于路璟,祁屿就是在这认识他的,算是同行,但更细致的,祁屿并不是的他是哪个部门,只是很神秘,他想找祁屿似乎永远都很简单,但祁屿想找他,既没有联系方式,也没有住所地址。
祁屿问过一次,但路璟说是因为公务原因,所以没法告知。
从山上赶到山下再直奔市中心,一路花费了不少时间,等到达目的地,路璟已经在店里靠窗的位置等他。
“对不起,我来晚了…”在路璟面前,他能全心全意做一个孩子,即便今年的他已经二十七岁。
“没关系。”放下手里的报纸,路璟抬头朝他笑,很温柔的,出现在那张冰冷才合适的脸上,是能够融化冰山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