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阿黎了?”出乎意料,黎铭并没有因为他的冒犯而生气,反而很平静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有什么想问的?”
“先生,郑雨肖说他是您的孪生兄弟…他说他叫纪铭霄。”
黎铭笑了,一双眸子弯弯很少见的亲和“他还跟你说什么了?”
“他说,在他小的时候您就抛弃了他,他还说是您…逼死了黎会长。”宋瑾越说声音越小,头也垂得更低,低的黎铭都看不见他的表情,忽的又抬起头跟男人对视,试图在那双眼睛里找到一丝裂缝“先生,他说的是真的吗?”
那双眼里太复杂了,像茫茫大雾的深海,宋瑾没从那里看出一点波澜,反倒是他自己,这样经不起“考验”。
“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黎铭还是那么镇定,而宋瑾,他终于不再觉得黎铭的笑是温柔二字,那是虚假,是伪装。
“没什么事了的话,不是一晚没睡了?去休息吧。”说着,男人起身,搭着扶手正要上楼时又被站在原地的宋瑾叫住。
“先生!”黎铭没回头,但宋瑾的声音颤抖,他知道少年到底还是红了眼眶“先生,你把他忘了,我来做你的黎瑾桁,行吗?”
那样的哀求,高傲的凤凰为爱也低头,他在求黎铭,哪怕是做一个替身。
可惜啊,黎铭的目的不在于此,他的眉目都冷了,那样无情“…宋瑾,你大概理解不了,爱人死亡的痛苦。”
男人没再理他,转身上楼关上房门,一切便又彻底安静了下来。
黎瑾桁…他已经很久没有梦见过他了,大概是常吃的安定空了瓶,那天的事时隔多年又在黎铭的梦境里上演。
那天真的风和日丽,纪铭轩很诧异在黎瑾桁这趟乘船出行的任务中真的有自己一份位置,他很开心,也很不安。
“你不是一直说想要去船上看看风景?怎么我要带你去了,你反而不高兴?”比他还小三岁的黎瑾桁总是惯着他,当他是孩子,眼里爱意却不是兄弟之间的。
纪铭轩撇撇嘴想说点什么,一抬眸看见天边的云就被吸引了注意力。
登船之后的第一天第二天都非常顺利,所有人都为此次行动感到高兴,前一个晚上黎瑾桁安排的篝火晚会中,欢呼此起彼伏。
变故是在第三天,他们启程返航的时候,两人起了个大早候在房间里偌大的落地窗前等太阳升起,门外的嘈杂和枪声打破了原本宁静的清晨,在黎瑾桁转身往门的方向走去的时候,纪铭轩是想拉住他的。
门被推开,迎接黎瑾桁的不是日升的耀光,也不是来来往往跟他客气招呼的下属,而是周庆贺,和他身后十余个黑洞洞的枪口。
而这一次,就连纪铭轩,也不再是背对着他。
“阿黎,周大哥说的对,我们都是被胁迫的,有宽容处理机会,现在回头还来得及。”纪铭轩的真诚是不容置疑的,他没有一刻不希望黎瑾桁能脱离这种牢笼,他想放飞这只凤凰,哪怕要他牺牲自己,可他太单纯了。
黎瑾桁挑眉看向纪铭轩朝自己伸出的那只手,又看看那双眼,最后缓步上前抱住了少年,纪铭轩欣喜,却还没来得及回抱也没来得及开口说那些他曾经无数次畅想的未来,黎瑾桁忽然伸手夺了纪铭轩腰间的枪,猛的一脚把人揣的捂着胸口连连后退,而他自己,则趁着那些人伸手去扶纪铭轩的短暂瞬间,消失在所有人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