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铭轩等祁屿回家到了深夜,这才接了陈雯的电话说那小子去了陈秉文那,他没跟任何人说,一个人去的,要不是陈雯手下的丫头去送材料遇见,陈雯都不可能知道。
“铭轩,你先别急,别把自己搭进去,以陈秉文的性子,就算发现了也不会轻易动杀心…”陈雯后来说了什么纪铭轩记不太清了,他满脑子都是要去救人,看似沉稳却慌张的差点摔在雪里,一路就去了陈秉文的住所。
什么结果都不出意料,陈秉文等他,也是意料之中。
祁屿被绑着手按跪在地上,脸上挂了彩,依然还是那副桀骜不驯,服是不可能服了。
“铭轩,看来野性终究是野性,你对他这么好,也没见得把他养熟。”陈秉文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的话“他应该是喜欢你,你真的一点都没发现?”
“人要是本身就有演员的天赋,再聪明也看不出他的戏码。”掀不起男人死水般的心里一点波澜,眼神一如既往的冷淡,真没什么好奇怪的,昔年那么多人企图推翻的黑暗机构,祁屿不是例外,所以也只会成为其中一个,而纪铭轩他见惯了这些来送死的。
“纪铭轩,你相信我,黎瑾桁早就死了,他骗你的!”
他会相信吗?
“黎瑾桁原意拿命救你,不是让你继续助纣为虐,看看你现在做的,岂不是让他后悔当年的决定?!”
还是说,臣服久了,他也习惯了黑暗。
事实上,纪铭轩无动于衷,那一身黑的风衣真的让他隐于夜色,身子本就挺拔,又是那样一张天生冷峻的面容,祁屿这才明白,眼前这个人与陈秉文又是怎样的相似。
人不能长期栖身于黑暗当中,从害怕到习惯最后麻木也只是时间问题,以至于最后,就连向往阳光,也如吸血鬼般再不能承受阳光的灼热与温暖。
“人你带回去,到时候把他也一起带着。”陈秉文意味深长的笑了,一杯白酒泼出去,少年脸上乃至身上的伤都在沾染酒精后火烧般痛起来。
“咱们放长线,钓大鱼。”
纪铭轩俯身行礼似的姿势,转而又站直了身子,只是一招手,身后跟着的两个保镖就上前一把扯起祁屿,先走了。
他们后来聊的什么祁屿就不得而知了,他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什么人也没有,连一个呼气都在这空荡中胡乱碰撞。
在这期间,他因为伤口发炎生了场病,即便纪铭轩派了私人医生给他按时换药包扎,却还是没躲得过地下室阴冷潮湿的空气。
纪铭轩到底还是来了,皮鞋跺地的声音太空旷太特别,祁屿当然辨别得出来,毕竟男人教过他的,不同的脚步声不同的人,他最清楚的脚步声,也无非就是纪铭轩。
在模糊的视线里,祁屿隐约看见男人蹲下身朝他伸手,他应该是挥手打开了,因为他听见男人跟他解释,说他发烧了,说他要带他上楼。
“呵…”祁屿自嘲似的笑出声,高烧的感觉喝醉酒差不多,闷热得难受,又冷的哆嗦,飘飘忽忽的,什么都来不及在乎了“任务失败,我输了,你没必要浪费那个钱了。”
是他错了,他以为纪铭轩本性向善,他以为纪铭轩有苦衷,他以为只要撕破谎言,男人就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正义,到头来也真的只是他以为。
纪铭轩不想跟他太过纠结于这个话题,干脆伸手直接把人打横抱起来,从没有过这样的体验,祁屿几乎被吓得立马清醒了不少,连忙伸手推企图下地,最终也没能成功。
人被放进床里,头晕的紧,祁屿甚至有点看不清纪铭轩的样子,也听不清他跟身边那穿白大褂的说了什么,只是感觉手上一痛,药物灌注的原因,血管里都有一瞬间的冰凉。
“发烧,打针就能好。”那一声意味深长的伸手拍了拍纪铭轩的肩,过分的暧昧让祁屿难受,他忽然又想起来当时别人说的那些,说黎明的董事长是个滥情的人,私生活乱的很。
所以,深情也是给别人看的表象吗?
纪铭轩送男人离开,在窗的缝隙里,祁屿隐约看见一个影子,似乎踮着脚,微微抬头把自己的唇印在男人的脸上。
同时,他也看见了桌上那支医生配药遗留的针管。
是算准了时机,在纪铭轩走进房间关门转身的一个空隙,祁屿使尽全力扑上去把人狠狠撞在墙上,针管锋利的针尖里男人的脖子只剩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