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

“军师，又有两名士兵死了。”

相柳的笑戛然而止，立即站了起来，走出营帐。

云絮也跟了出去。

两具尸体摆放在柴堆中。

看到相柳走过去，几百个士兵庄严肃穆地站好，相柳先敬了酒，然后手持火把，点燃了柴堆。

熊熊火光中，士兵们早已看惯生死，没有过多的表情，但低沉的歌声却诉说着最深沉的哀伤。

“雨绵绵兮，劲草葳葳;雪莽莽兮，劲草葳葳。枯荣抱兮忠臣骨，永不降兮辰荣士，永不降兮辰荣士.…….”

云絮也被感染了，心里觉得他们可悲，但也不由得敬佩起来。

——

回春堂。

“大…大人，您不在您的山里待着跑我这小院里干嘛呀?”小六看到相柳突然来访，声音都有些发颤，毕竟上次如果不是云絮在，他真的会要了自己的命。

“你身边的男人，是不是涂山家的?”相柳冷冷的问道。

小六装傻:“我身边的那个男人?您说的是哪个呀?串子、麻子、还是老木啊?”

相柳蹲下来掐住他的脖子，“本来不想杀你，但你偏偏要激怒我。”

他露出獠牙，又问了一遍:“那个男人，到底是不是涂山璟?”

小六呵呵一笑，“我说他不是，您也不信啊。”

“很好。”相柳放开了他。

“军营里不少人中了瘴毒，急需一批药物，你让涂山璟帮我们弄点药。”

“凭什么啊?你以为你是谁啊?”

相柳笑看着小六，“就凭我能吃了你。”

“我宁可你吃了我，也不会去找他的。”小六想起这阶段他和涂山璟之间发生的事，直接转头就要往回走。

相柳悠悠开口，“你想不想知道这些日子云絮为什么没回到回春堂?她在我的军营里也中了瘴毒，如果没有药，就算是她，也不可能活下去。”

小六停住脚步，盯了相柳好一会儿，像下了什么重大决心似的，“好。”

去找璟的途中，小六又好奇的问:“你为什么不直接找涂山家去买?”

“没钱。”

小六想笑却不敢笑，怕激怒相柳，只好加快脚步。

河边，小六把要一批药物的事和璟说了，璟一口答应下来。

小六补充道:“我没钱付你，你知道的吧?”

璟低垂着眼说:“你，不用付钱。”

“我说完了，谢谢啊。”

璟提步离去，从小六身边走过，喑哑的声音回荡在晚风中，“以后，不要说谢谢。”

待璟离开，小六转过身乞求相柳，一脸真诚的问:“我可不可以去看看阿絮啊?”

“不行。”相柳顿了顿，“等我拿到药物后你自然可以去看她。”

相柳回到营帐时正巧看到云絮划伤自己的手腕在制作药的锅里放血。

云絮正准备再划一次时，被相柳制止了，拉回了营帐里。

“你不要命了?”相柳攥着她的胳膊，似乎有些生气的质问道。

“怎么，我救你的士兵你还不愿意吗?"云絮心里只是想能救一个是一个。

相柳声音又冷又硬:“这么多人，就算你的血放干了也无济于事。”

云絮没说话，丝毫没注意到手腕处还在流血。

相柳瞥了一眼出去了，一会儿又拿着纱布走进营帐，拉起云絮的胳膊给她包扎。

相柳面无表情但动作却小心翼翼，见云絮看着自己，薄唇轻启:“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