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牧猜测这些军用东西是从通州那边泄露的,便打算先去一趟看看,而燕临则留在家里做掩护。
毕竟这件事在没有查清前还是不宜声张的好,更何况燕家如今的处境也是十分不好,自然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燕临如往常一样和沈玠入宫学习,虽然在路上偶遇了姜雪宁,但对她的态度却一改往常,甚至还尊称她为姜二姑娘。
这一瞬间就拉开了他们的关系,也没有像以前那样护短了。
姜雪宁知道这是因为他们那晚把事情说开了,但其实还有一层用意,那就是即便他们只能做朋友,但燕临也不想在日后牵连姜家,只能当作点头之交的朋友来对待了。
燕临的用意姜雪宁自然也是猜到了几分,但如今她也没有资格去多说什么,只得当作无事发生的继续回去上课。
不过和往常一样的是,在下课后,姜雪宁依旧被谢危给叫去了他的住处学琴。
明面上是姜雪宁弹琴确实很不好,确实应该要好好教教,但实际上每一次去谢危那里,他们谈论的都是别的事情,只是偶尔才涉及弹琴的知识。
这一次,自然也是不例外的谈起了昨晚的事情。
谢危昨日在这儿是我被白猫影响了情绪,本不该对你生气,也不该骂你,还有昨夜之事,我知道你是担心燕临才会一时口无遮拦,我不该说那样的话,你生气也是应该的
姜雪宁您这是在…认错?
谢危我甫知玉如意之事是冲着燕家来的,难免情绪不稳,是以迁怒于你,今日叫你过来,就是想告诉你,玉如意之事我会处理,而且燕临想方设法的让你入宫是想让你学些真才实学,你本是璞玉,若不雕琢,难免可惜
姜雪宁璞玉?您从哪里看出来我是璞玉的
说到这里,姜雪宁不免自嘲的笑了笑。
要说谢危刚才在认错是幻听了,那现在说姜雪宁是璞玉怕不是眼拙吧。
毕竟姜雪宁自知自己不是什么好玉,又怎么会和璞玉扯上关系呢。
谢危当年上京路上,一个稚嫩的少女路遇劫匪她不怕、奔走山野她不怕、身陷险境且难以脱困她也不怕,砸了琴、割了血,就凭着一腔执拗,拼尽所有力气救下了我这个病弱书生的命
谢危姜雪宁,我见过你以前的样子,正是因为有期待所以后来才会失望,当年上京之后,我曾去姜府拜访,看见已经换上一身锦衣的你,只因一时不快便打骂一个和你年纪差不多的小丫鬟,你的眼神变得很陌生
谢危甚至让我怀疑,当年上京路上发生的事情是否真实存在过,再后来我听闻你越发不懂收敛,胡闹跋扈,那时我想京中繁华,终究是害人啊,慢慢地便把那一点旧日的影子和心性都抹去了
谢危虽然也谈不上厌恶,但更多的是可惜吧,有时人难免误入歧途,我是可惜你变了,也可惜没人能好好教你,不过现在看来你本质未变,善心犹以教你分辨好坏
谢危未必不能重归正路,重拾本心在,虽然性子还是毛毛躁躁的,但比前些年好一些了,还算得上是璞玉吧,所以明日,可还愿意来我这里学琴?
听到谢危这样说,姜雪宁的瞳孔也在一点点的放大,仿佛是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他口里说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