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班时间,鱼悄悄正收拾着教案,就听见办公室门口传来一阵低低的议论声。她抬头望去,朱志鑫正站在走廊尽头的窗边,指尖漫不经心地搭在窗台上。
他今天穿了件浅灰色短袖,牛仔裤包裹着长腿,脚下是双简单的白色运动鞋,没了西装革履的疏离感,反倒多了几分少年气的清爽。夕阳透过窗户落在他发梢,侧脸的线条柔和了许多,却依旧惹眼得让人移不开目光。
“那就是送你上班的朋友?”旁边的同事撞了撞她的胳膊,压低声音笑,“悄悄可以啊,藏得够深的。”
朱志鑫听见动静转过头,目光直直落在她身上,刚才还随意靠着窗台的姿势瞬间站直了些,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
俩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走出了校园。
朱志鑫“你同事还挺……热情。”
他摸了摸鼻子,语气有点不自然。
鱼俏俏“谁让某人招摇过市。”
朱志鑫被怼的委屈巴巴。
他穿的多朴素啊,车也是开的家里最便宜的。
转眼一个多月的时间,朱志鑫的车几乎成了学校门口的固定风景。
有时是清晨七点,他会拎着刚买的热豆浆等在路边,看鱼悄悄抱着教案跑出来,把早餐塞进她手里。
有时是傍晚六点,他靠在车边刷手机,等她带着一身粉笔灰走出来,听她说话,然后不动声色地把话题引到“那家新开的甜品店有芒果班戟”。
这天晚上,鱼悄悄刚走进楼道,朱志鑫的车就调转方向,往市中心的方向开去。半小时后,他停在了酒吧门口。
推开厚重的木门,震耳的音乐瞬间涌了过来。张极正靠在吧台后面擦杯子,看见他进来,挑眉笑了。
张极“稀客啊,今天不送你的小老师了?”
朱志鑫在吧台前坐下,接过他递来的苏打水。
他摸着下巴琢磨。
张极“你朱大少爷想追人,还不是手到擒来?直接包个场,摆上九十九朵玫瑰,再放个告白气球——””
朱志鑫“太俗了。”
朱志鑫打断他,眉头皱了皱。
周六傍晚,鱼悄悄刚走出单元门,就看见朱志鑫站在那棵老槐树下,手里没像往常一样拎着甜品,而是抱着个半人高的纸箱。
鱼俏俏“今天不送我去哪?”
她走过去,好奇地探头看箱子。
鱼俏俏“这里面装的什么?”
朱志鑫没说话,只是把箱子放在地上,蹲下身打开。里面铺着厚厚的绒布,放着的不是玫瑰也不是礼物,而是一个小小的生态缸——水草在清澈的水里轻轻摇晃,两只圆滚滚的小金鱼正围着一块鹅卵石游,缸壁上贴着张手绘的标签,画着条歪歪扭扭的小鱼,旁边写着“团团”。
鱼俏俏“这是……”
鱼悄悄愣住了。
朱志鑫站起身,耳尖有点红,却直视着她的眼睛。
朱志鑫“你说小金鱼游得很开心那天,我去花鸟市场挑了这两条,跟你家的那对凑成了兄弟姐妹。
他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小的玻璃瓶,里面装着晒干的金鱼草。
朱志鑫““这是我问园丁要的,说泡在水里能长根。”
又摸出个巴掌大的本子,翻开——里面画满了小金鱼,有的在吐泡泡,有的在追尾巴,最后一页画着两个小人,一个举着鱼缸,一个站在旁边笑,旁边写着日期,正是他第一次送她回家那天。
朱志鑫“我以前觉得,喜欢一个人就该像我爸追我妈那样,送花送包送珠宝。”
朱志鑫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
朱志鑫“但跟你待了这一个多月,我发现不是的。”
朱志鑫“我不想再当那个‘送你上下班的朋友。”
夕阳穿过槐树叶,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从纸箱角落里拿出个小小的亚克力牌,上面刻着一行字:“鱼悄悄,愿意让我当你男朋友吗?”
鱼悄悄看着他眼里的紧张和期待,忽然想起这一个多月里,他递过来的热豆浆,车里永远调得刚刚好的温度,还有他画的那些笨拙却认真的小鱼。她没说话,只是伸手接过那个亚克力牌,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
朱志鑫的呼吸顿了顿,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鱼俏俏“那…以后你负责换水,我来喂食。”
生态缸里的小金鱼还在慢悠悠地游着,槐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在为这笨拙又真诚的告白,轻轻鼓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