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真相

桃木剑的剑尖悬在女鬼眉心三寸处，鱼悄悄能感觉到掌中的桃木正微微发烫，那是至阳之气与阴邪之力相抗的征兆。朱志鑫握着符箓的手稳如磐石，黄纸符上的朱砂咒文在昏暗的走廊里泛着冷光，将女鬼周身翻涌的黑雾逼得退了半寸。

鱼俏俏“执念不散，只会困在此地反复受苦。

鱼悄悄沉声开口，声音里带着安抚的力道。

鱼俏俏“你生前遭遇的事，我们能看见。”

话音刚落，女鬼猛地抬头，空洞的眼眶里竟渗出两行血泪。她张开嘴，发出的不再是尖利的嘶鸣，而是破碎的呜咽，像被狂风撕扯的绸缎。

朱志鑫突然皱起眉，他指尖的符箓闪烁得更急了。

朱志鑫“她在传递画面……是那段回忆。”

鱼悄悄闭上眼，立刻有混乱的片段涌入脑海——深夜的办公楼，校长办公室的门虚掩着，露出里面刺眼的白光。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站在办公桌前，肩膀微微颤抖，手里攥着皱巴巴的举报信。背对着她的男人转过身，脸上堆着油腻的笑，手里把玩着一支钢笔，步步紧逼。

“你还太小，不懂成年人的规则。”男人的声音像毒蛇吐信，“把这东西交出来，我就让你安安稳稳毕业。”

女孩往后退，撞到了墙角的文件柜，发出哗啦的响声。她眼里满是恐惧，却倔强地昂着头：“你对我做了那些事，就该受到惩罚。”

接下来的画面剧烈晃动，伴随着女孩的尖叫、桌椅倒地的碰撞声，还有男人粗重的喘息。最后定格的，是女孩倒在地上，脖颈处插着那支钢笔，鲜血染红了洁白的校服领口。男人惊慌失措地拖着她的身体，走向办公楼后的废弃水井……

“啊——！”女鬼发出凄厉的哭喊，周身的黑雾突然散去，露出一张年轻而苍白的脸，眉眼间还带着未脱的稚气，正是回忆里的那个女孩。

鱼悄悄握着桃木剑的手松了松，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闷得发疼。朱志鑫也收回了符箓，指尖的朱砂印有些发烫，他看着女鬼涣散的魂魄，声音低沉。

朱志鑫“是我们来晚了。”

女鬼的目光落在两人身上，不再有之前的怨毒，只剩下无尽的悲伤。她缓缓抬起手，指向校长办公室的方向，然后身影渐渐变得透明，像晨雾一样消散在走廊尽头。

鱼悄悄收剑入鞘，转身看向朱志鑫，发现他正望着那扇紧闭的办公室门，眼神冷得像冰。

朱志鑫“看来，今晚不光要送她解脱，还得让该付出代价的人，付出代价。”

朱志鑫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走廊里的寒意尚未散尽，鱼悄悄摸出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起微弱的光。

鱼俏俏“刚才的回忆片段太关键了，那口废弃水井的位置，还有钢笔……这些都是物证。”

朱志鑫已经走到校长办公室门口，手指搭在冰冷的门把手上。

朱志鑫“但直接进去搜，他肯定会销毁证据。得想个办法让他自己露出马脚。”

鱼俏俏“你还记得吗？回忆里他拖走女孩时，公文包掉在了地上，里面露出半截录音笔——那时候很多老师喜欢用这个记录会议内容。”

朱志鑫点点头。

朱志鑫“我去引开他。”

他转身走向楼梯口，故意发出脚步声。没过多久，校长办公室的灯亮了，门被拉开一条缝，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探出头，正是回忆里的那个男人。他穿着睡衣，眼神警惕地扫视着走廊：“谁在外面？”

就在他注意力全在朱志鑫身上时，鱼悄悄像猫一样溜到门后，指尖沾了点事先准备的滑石粉，轻轻一推，门轴没发出半点声响。办公室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烟味，她快速扫视四周——办公桌的抽屉半开着，墙角的文件柜有明显被翻动过的痕迹。

她记得回忆里公文包掉落的位置，果然在办公桌下看到了一个黑色的皮质公文包。拉开拉链，里面除了文件，还有一支银色的钢笔，旁边压着的，正是那支黑色的录音笔。

鱼悄悄从从办公室出来后很快遇见了朱志鑫。

鱼俏俏“她可以安心了。”

鱼悄悄轻声说。

朱志鑫点头，他早已报了警，警笛声越来越近，刺破了校园的宁静。有些黑暗，总要被光明照亮，哪怕晚了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