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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如风 昼夜交替

萌学园:半生浮枯

命运,这一词很奇妙,相信的人会觉得本该如此,不信的人,却怎么也不信自己的命运会近乎按照轨迹行驶下去。如此便想打破这既定命运。

她曾经试图打破那既定的命运,可结果却是无比的惨烈。

命运一词,多么虚无缥缈,伸手触不到想改变却无能为力。

她轻笑一声,当真是在人类世界待久了,竟相信起了这虚无缥缈的命运。

目光落在桌面的奈亚宝石上,伸手抚上胸膛,也幸亏岁虞了,让她在陈列室时感觉到的疼痛不可与过去比拟。

翌日,旭日初升,暖黄色的光芒如同泼墨画撒在地面上。

岁安一路走来看着沿途的一切都陌生了起来,再也找不到一丝的熟悉。

漫步到希丝娜广场前,岁安抬头看着高大的白色石像,一路走来也只有这里让她觉得有些许熟悉感。

她一袭人类世界的白色长裙在周遭往来皆穿着统一制服的人颇有些格格不入。

“学姐?”

“岁安?”

身后传来两道声音,岁安转身望去,小芙蝶和潼恩帝蒂娜三人走来。

岁安对她们笑了笑问:“你们这是……?”

“我们准备去餐厅。”潼恩回答道,语气一顿继而问道,“学姐要一起去吗。”

岁安摇了摇头,“我想一个人走走。”说完看向小芙蝶,“小芙蝶,阁楼怎么去,这里变化太大认不出原先的路了。”

小芙蝶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没能说出来最终也只是微微低了头,轻声说了句,“阁楼,不存在了。”

岁安脸上的笑容一凝,短短几个字就已经联想到很多种可能,似是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阁楼,不在了?字面意义上的不在了?”

“萌学园历经多场战争早已破败不已战争结束后全部翻新了一遍而已废弃多久的阁楼也被拆除了。”

岁安听闻,心里不知是何感觉,理性上告诉她可以理解但是感情上却不能接受。阁楼,这个地方对她意义非凡,如今这个地方也没了。

岁安沉默了几秒,又笑了笑,看向小芙蝶刚准备说什么却被对方抢先一步。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什么?”

小芙蝶看着她,看着她脸上的笑容,“不想笑,不用勉强自己笑的。”

话落的那一下,岁安脸上的笑容再一次凝固,随即收敛笑容,说的话却是回答她前一句的话,“只要是人就会变的不是吗,就如同你,你也变了很多。”

小芙蝶也笑了笑,只是眼里却没多少笑意,她为曾经那个强大而又自信的人感到悲哀,时间推着所有人往前,而原地却什么也不剩。

来到训练场,里面只有一个人在。而里面的人听到声音抬头看来。

见是谁惊讶了几秒转瞬后是惊艳,思绪在心里几经转换,最后开口:“岁安,好久不见啊。”

岁安愣住,没想到他喊的是岁安而不是乌克娜娜。岁安露出来这里的第一个真诚的笑容,“好久不见,熇炎学长。”

岁安和熇炎在地上席地而坐,聊着一些不甚相干的话题,聊了许多……

“没想到学长你会当老师。”

熇炎垂眸看了手掌,强大的火焰魔法就是从这双手发射而出,“算不上正经老师顶多是个临时老师。”

岁安看着他动作了然,想起那个记忆不是很好的老人,想来他对熇炎来说大抵是家人般的存在。

熇炎靠在墙上,转过头去问她,“你觉得你现在的生活怎么样。”

“我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我在人类世界有了一群很好的朋友还开了家咖啡店,学长要是有空欢迎你来品尝。”

岁安满是轻松的说着,也可以看出来,她对如今的生活很满意很喜欢。

熇炎笑了笑,“好啊,到时可别不欢迎。”

“不会,怎么可能不欢迎呢,学长你可别颠倒黑白。”

偌大的训练场只有他们交谈的声音,时不时响起几道悦耳的笑声。

这场交谈直至中午才落幕,这大概也是岁安心情最为平和和有些开心的时候吧。

熇炎捞起地上不远处的水瓶喝了几口后再次听到后面传来声音,转头看去。

见是谁,嚯,真巧啊,一前一后的。

收回视线,捏扁手里瓶子开口道:“不巧,岁安刚走,你要来早点没准还能碰见。”

艾瑞克的脚步一顿旋即来到熇炎旁边坐下,“这时候她应该不希望别人找她。”

一听这话熇炎乐了,“你这自我认知不是挺清晰的吗。”

“……学长你就别往我伤口上撒盐了。”

熇炎又淡淡开口道:“你来这不就是为了撒盐嘛,其实不乐意待见的只有你们,啊不对,不乐意这词还委婉了些。”

艾瑞克转过头幽幽的看着他,像个幽魂一样。

熇炎像是没察觉他的目光一样继续说着:“艾瑞克,我觉得我个人觉得啊‘好久不见,你过得怎么样还好吗’这只是普通朋友之间的客套问候,这几个词用在爱人身上有些不合时宜。”

“见到的那一刻就该明白十年间里的不容易,萌骑士团里就你和谜亚星与她关系最深,一个是家人一个爱人,羁绊也最深,她不是自己想消失的,在一个我们都不曾知道的黑暗地带里她也许存了希望,在某一个时候有人从天而降带她回去,可是羁绊最深的你们没有任何行动,甚至于把她忘在了记忆里的角落,她拼死回来不是为这一切。”

“不是为这没有她的世界,这个地方对她来说是家的存在于是她拼死护住这里可是,这个地方同你们一样没有任何行动……”

“所以她回来后要如何面对这一切,父母,妹妹,爷爷皆已不在此后余她一人。”

“所以她失望了,你觉得你消失十年拼死回来后得知又或者早就得知那么你回来后该如何呢?所有人都只表面问:是否过的好,好久不见,你觉得好吗。”

熇炎摇了摇头,“我觉得不好,知道了我失去一切从高高在上的云层跌落尘埃要如何好。”

艾瑞克沉默的听着他说,良久出声:“你看的挺清楚的。”

“我是局外人所以看的清楚,我还看得清楚与我们这些人来说是同学普通朋友之情所以她乐得和我们交谈,而你们哼哼估计三句都没有。”

艾瑞克低着头,喉咙仿佛被烈火灼烧过所以说出的话嘶哑不已,“你是懂得往别人伤口撒盐的。”

熇炎听到他的声音毫不在意,只是继续说道:“我曾为她感到不甘,曾经那么耀眼的人如今却像蒙了尘的珍珠看不出曾经的光芒,你们都说她变了许多,我们又何曾不是呢,可是再怎么变我们还是能看到曾经的影子,可唯有她是由内而外从骨子里的变化,至今我们都不曾知道她经历了什么可从她身上来看却也知道是何种折磨,呵,又为何要求她不能变呢?”

艾瑞克坐在那听着他讲,最开始会动到最后犹如一座雕塑般一动不动,他恍惚的想着,过去画面犹如电影般播放,一幕一幕一帧一帧好的坏的哭的笑的悲伤难过的到了最后定格在人类世界下着大雪的时候屏幕破碎开来,玻璃刺进他皮肉里,血肉里,满目的玻璃满目的血,一切都支离破碎……

岁安站在曾经阁楼建筑的地点,只是叹息了一声,心里说了句再见了而后转身离开。

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曾经她割舍不下的地方,随后走向电话亭。

“你要走了吗,不和他们说一声吗。”

岁安转身回望,见是帝蒂娜,摇了摇头,“就算了吧。”

转身走向电话亭却又转过身,看向帝蒂娜,“可以拜托你带几句话给艾瑞克吗。”

帝蒂娜点头,“可以,但是你为什么不当面和他说呢。”

“当面说还是有些残忍,所以你帮我转告吧,就说,我印象里的艾瑞克是如风自由般如鸟儿一样翱翔天际,而不是如今卑微到尘埃里的艾瑞克。黄昏下我遇见你,却未能共赴黎明。此后时间里愿卿安好。”

当帝蒂娜把这些话说与艾瑞克之后,艾瑞克这才意识到原来当初岁虞在新月饭店的那句话终结的不止当下话题还有未来……

此刻他无比清楚意识到,他与她没有未来了……

而帝蒂娜却觉得无论当面与否,只要是她说的对艾瑞克来说都很残忍。

帝蒂娜想到她来时人尽皆知轰轰烈烈而又盛大,而她去时落寞而又无声,仿佛她来这只是为了进行一场告别,一场盛大却又无声的告别。

人尽皆知的来无声无息走,她来这似乎只是了却一场遗憾一场告别,遗憾了却后悄然退场,可是遗憾二字怎可轻易了却只是藏在了心底,无声也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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