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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卦先生像是没察觉到楼茯书的杀意一样,还有闲心抿了口茶,随即乐呵呵地说道:
“贫道只是一个小小的算命先生,姑娘你先别急着杀我,不如你坐下来听我一言。姑娘若还是觉得贫道说的不对,再杀我也不迟啊!”
楼茯书半信半疑,但她瞧着算命先生脸上的神在不像作虚,姑且暂时信他是真有能耐。
附近摆摊的商贩见楼茯书竟真的坐下了,纷纷摇头叹气,议论道:
-“这小姑娘看起来是蛮机灵的,没想到还是被骗到了。”
-“可不是呢?要我说啊!那骗子在忽悠人这方面还是有点本事的,想当初我都差点被哄信了。”
-“他都跟你说什么了?给我讲讲呗?”
-“这不太好吧!他说天机不可泄露...算了,反正他就是个骗子。我跟你说,他...”
…
算命先生捋着长须的手忽地一顿,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正滔滔不绝讲述自己卜卦经历的妇人,只叹一句“作孽啊!”。
算命先生声音太小,楼茯书没能听清,故而问了一句。
楼茯书什么?
算命先生摆摆手,示意不必在意。
他先是做了个自我介绍。
“贫道乃自在道所属的自在门派的门主,自在道人。江湖人称‘自在仙’。”
“贫道本名为步自在,你可以称我一声,‘步道长’。”
楼茯书虽不信神佛,更不信玄学定命,但她不敢不敬。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她双手合十,虔敬地拜道:
楼茯书步道长。
楼茯书的态度肉眼可见地变诚心了许多,激昂的情绪也平淡了下来,这让步自在感到欣慰的同时,也开始担忧起来。
他收起散漫的淡笑,转而认真问道:
“你可知晓你本来自何方?”
楼茯书蹙起秀眉,刻意让自己陷入回忆的漩涡中,试图用疼痛找到答案。
可惜,没有成果。
楼茯书不知...
楼茯书我...失去了一部分记忆。
听到楼茯书这个回答,步自在却是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
“这就对了,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
楼茯书有些纠结,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她很想给道长一个建议,说话别说一半,容易把人急死。
步自在像是猜透了楼茯书的内心想法一样,抢先说道:
“天机,不可泄露啊!”
楼茯书:“...”
心道:“这跟你没说有什么区别?”
步自在又看了看楼茯书的面相,闭上眼掐指一算,片刻后才睁开了双眼,语重心长道:
“姑娘,听贫道一声劝。”
“有道是‘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本就不容于世,运途坎坷,为何不自在一些,潇洒而活呢?”
楼茯书攥紧了双拳,显而易见,他说穿了她的心事。可她仍抱有侥幸心理,拒不承认他的猜测。
楼茯书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步自在轻笑一声。
“姑娘又何必同我作秀呢?”
他稍稍停顿了少顷,说了两句模棱两可的话。
“真亦假时假亦真,假作真时真亦假。”
“只望姑娘日后能随心而动,莫要再为他人着想了啊!”
楼茯书还是妥协了,她轻敛着眼睑,低声说道:
楼茯书那是我的使命。
步自在似是被她的执着程度打动了,看着她面色未明却难掩倔强的神情,终是长叹一口气,说着最后的忠告。
“也好。”
“切记,三思而后行。”
…
方多病楼姑娘,你信玄学啊?
不知方多病几人是何时注意到自己不见了,又是花费几时找到的自己。
楼茯书没有心思想这些,只是再次虔敬地拜着步自在,说道:
楼茯书多谢道长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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