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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
被请入柴房的四人在杂乱无比的空间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该在哪里落脚。
空气中散发着难言的臭味,每个角落都堆着各式各样的杂物。知道的是柴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秽物间。
楼茯书对气味不太敏感,周身环境如何于她影响也不大。
李莲花亦是如此,也多亏了那碧茶之毒,使得他的嗅觉没那么通捷,再者说,他孤身在外漂泊的十余年里,什么蛮荒之地没去过?
这里饶然破乱,但最起码也是能遮风挡雨的,想当初自己可是衣难蔽体,居无定所,被忽然下的暴雨淋了个尽。
当然,这都是过去式了。
笛飞声也没有太多波澜,毕竟他少时所经历的折磨可比现在惨多了,压根就不是能相提并论的程度。
相较于三人随遇而安的心态,少年方多病的反应就没有那么平静了,可能是向来养尊处优惯了,没怎么接触下人平时起居的场所。
他拧着眉头,眼中尽显急色,就当其他三人都以为他要发牢骚抱怨时,却听他道:
方多病不行,我得去阻止他们。
三人三脸问号,阻止什么?
其实方多病向来崇尚和平,却难免遇到暴力分子不讲道德伦理,故他对于楼茯书这种以暴制暴的做法,是不赞同但认可的。
就好比有人吃硬不吃软,非要把巴掌招呼到他脸上,才改口认错。
在场的人都不是瞎子,那所谓的王家公子赤裸裸的目光都被看在眼里,但是谁也不出声制止,默认这等侮辱人的行为发生,显然是见怪不怪的常事了。
而如今楼茯书这番悄无声息的出手,实有杀鸡儆猴之意。
虽然才共同相处了短短几日,他也差不多摸清了她的性子。做事快准狠,没有一定的把握是断然不会出手的。
所以他坚信楼茯书此举,必有那群人查不到真相的自信。
李莲花看着方多病的眼睛一直游离在楼茯书身上,忽闪忽闪的打转,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怒气,略带质问的语调问道:
李莲花方小宝,你想什么呢?
方多病撇了一眼李莲花,不作答话。心中却是闪过他为了救治他人,屡屡放弃自己的画面。
不禁有些暗恼,这个死莲花总是优柔寡断逞什么英雄?都自顾不暇了还想着别人!
多学学人楼姑娘,话不多说,遇事不快,上去就是干!
不过这些话他不会放在表面说就是了,因为他有预感自己若真的说出来,可能会遭到来自三方面的毒打。
方·长了心眼但不多·多病说道:
方多病楼姑娘,我觉得你下的手还是轻了。那家伙眼下乌青,气息虚浮,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方多病我是在担心若真有神医有那个能耐,把他的眼球扣了回去,岂不是又有百姓将无故遭祸端?
方多病看楼茯书有听下去的意思,明白大概率是有戏了,于是走到一个相对干净的角落,楼茯书也跟着过去,两人暗戳戳地讨论起彻底避免祸事发生的法子。
李莲花看着二人相谈甚欢的侧脸,没来由地心烦,便试图用咳嗽来引起他们的注意。
可惜正处于紧张密谋阶段的二人,完全将其抛在了脑后,反倒是笛飞声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李莲花一噎,忙摆摆手表示自己只是呛到了,再看那两个还是自顾自地嘀咕着什么,气得他又咳了好几声。
这回是真真被气到了,可有了前车之鉴,连笛飞声的关怀也没收到。
李莲花揉了揉太阳穴,把不安分的情绪清空,开始细想近来发生的琐事,把无意间得知的消息转换成线索,串在了一起。
他惊然的发现,这发生的一切顺利的可怕,就好像有人在背后做推手,刻意让这些事发生一样。
到底是哪个细节被他忽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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