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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异口同声道:“华夏?”
他们互相打看了一番,皆在彼此的眼神中看出了迷惘。
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也听过不少奇闻轶事,可这“华夏”一词,却是头一回听到。
方多病眉头微皱,不解地问道:
方多病那是什么地方?
接下来的话,楼茯书是一点没过脑子,脱口而出刻在骨子里的记忆。
楼茯书那是有着上下五千年历史的文明古国,有着源远流长、博大精深的传统文化。
楼茯书是我生长的地方。
上下五千年的历史?
可大熙王朝建国才百来年,史书上更是不曾记载过有千年历史传承的国家。
楼姑娘口中所谓的“华夏”,到底是哪里?
李莲花几人不由得同时升起一股冷意,猜测着楼茯书的真实来历。
难不成他们看走了眼,她当真是别国派来的奸细?
似是察觉到了几人欲不着痕迹远离自己的打算,楼茯书的眼光黯淡了许多,随即自嘲笑笑,不做解释。
自己身份存疑是不假,可她失忆是真,与他们相处时暴露的本性也是真。
他们倘若真的因此而疏远自己,她也没什么好说的。
毕竟于他们而言,自己始终是个外人。
看来要把恢复全部记忆这项大工程提上日程了,等出了城主府,她就自请离开,隐去身形,暗中保护。
想到这,楼茯书淡笑自如,主动提出她去前面探路,随后屏息消失在原地,飞身掠远。
一缕清风拂过,转瞬即逝。
他们知道楼茯书此刻已不在旁边,可以畅所欲言。可这并没有让他们觉得轻松自在,反而心里悬着的弦又上提了几分。
末了,李莲花不露声色道:
李莲花阿楼若真是别国探子,我们几个都活不到现在。
方多病和笛飞声二人皆点头称应,李莲花说的这话一点都不假,丁点水花都没掺。
就单说能凭空消失这一点,就够他们喝一壶了。更别提她一身诡巧的步法,要真对大熙国有敌意,早就潜入皇宫暗杀皇帝了,哪还需要与几个江湖混子周旋呢?
他们身上又没有她想得到的东西,没有利用价值。
不对,也并非没有想得到的东西。
方多病和笛飞声不约而同地看了一眼身边的“物”,暗道:“挺住啊兄弟!靠你牺牲色相了!”
李莲花并不想理会这两个疑似背着自己私联的“叛徒”,继续说道:
李莲花每个人都有秘密,我们总不能强求人家全盘托出。
李莲花更何况她与我们相处时,从未有过打探任何消息的心思。
是友非敌,就够了。
什么大熙皇朝,什么南胤复国,于他又有何干呢?
想必没有人会忍心扼住一个将死之人,想在临死之前游玩山水,领略沿途风光,再顺便查查案子的心吧!
李莲花知道自己正处于一个巨大的阴谋之中,此时此刻已然深陷其中,难以脱身。
这条明着是一城之主贪污腐败的线,暗中牵扯着的可不止如此。
区区一个小城主,怎么可能会被委以如此重任。
一环扣一环,他的背后必定还有人在谋划。
至于那人谋划的是什么,现在不得而知,但不代表以后亦是如此。
不过在此期间,李莲花并不打算高调行事,平日里能多低调就多低调。
功劳,他没兴趣领。
麻烦,也别来沾边。
一次两次的试探,可以理解。
但凡事不过三。
以前的自己,随心所欲惯了,没什么底线,也不怕被威胁。
可是现在他有了。
李莲花低垂着睫毛,掩下了锐利的眼角。
若那位把主意打到阿楼身上,就别怪他新仇旧账一起算。
他不介意龙椅上的人,换一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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