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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
夺窗而出的楼茯书，纵着轻功在半空中疾行了约莫一刻钟，脸上因心理作用引起的红晕才终于消散，恢复成原样。
她孤身站在陇城最高建筑的楼顶，俯瞰着仅有几处零星亮光的街巷，一时竟有些茫然。
在短短几天里，发生了太多事情，饶是饱经风霜的李莲花，也时不时透露着疲倦的神情。
方多病和笛飞声作为李莲花的老友，自然是坚定与他站在同一条线上。
她亦是如此。
对李莲花的信任，早已嵌入灵魂，形成了本能。
刚开始还没觉得怎么样，他救她一命，理应涌泉相报。可随着方多病和笛飞声的加入，她敏感地觉察到了自己与他们的区别。
他们的相处方式更为契合，准确的来说，是更与这个时代相契合。
反观自己，心慌的次数愈来愈多，胸口处总是感觉空空的，怅然若失。
她知道自己失去了一部分很重要的记忆，也曾试图忍着剧痛将它们全都回忆起来。
可每每触及到那些记忆碎片时，就会头痛欲裂，全身发抖，直至七窍流血，也无济于事。
就好像有什么客观意识在阻挡自己，刻意遏制了主观需求，并告诫她此时非良时，莫要捉急。
楼茯书很聪明，一点即透。
她忽然想起前几日遇到的算命先生，结合他所说的劝告，一个荒谬的念头隐约浮现。
楼茯书“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楼茯书“顺应命运，接受无法改变的事实...”
楼茯书“他是让我顺应谁的命运？”
楼茯书“接受什么无法改变的事实？”
彼时的楼茯书还没有体会到“高处不胜寒”的深刻含义，只是身在高处，远远望见了也从窗口跳出来的李莲花三人，登时歇了胡思乱想，飞下屋顶掠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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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莲花几人找了个人烟稀少的地方将人皮面具摘下收好，抄着小道，一路左拐右拐，终于回到了借宿的客栈。
楼茯书不远不近地跟着，直到他们走进客栈，也没察觉到她跟在后面。
方多病甚至还和客栈老板寒暄了一会，在此期间，李莲花和笛飞声就站在一旁等着，愣是没有一个人肯回头看一眼。
最后还是客栈老板往门口扫了一眼，刚好瞥见一个姑娘低垂着脑袋看脚尖，秀眉微微蹙起，似是陷入了什么纠结中。
客栈老板作为店主人，礼貌对待每一个客人是他的职责。
于是，他好心地问了一句：“姑娘可是累了？不如进来坐坐？”
他说的是“进来坐坐”，而不是“要住店吗”。
倒是个会说话的人。
夜间还坐在楼下的客人本就稀少，客栈老板为了能让门外站着的姑娘听到自己说的话，所发出的音量也稍大了些。
这就使得大堂内所有人的目光悉数打到了门边，李莲花几人也不例外。
方多病正和客栈老板分享着趣事呢，被这么一打岔虽然心里有些不爽，但还是没有表现出来，随着大众看了过去。
待他看清是何人时，脸上挂着的笑倏地就无了，生动地描绘出了什么叫做“笑容消失术”。
方多病嘴角微抽，还没来得及看李莲花的反应，脑子先他一步找到了小册子里能对应如此情景的语句：
“谁懂啊家人们…”
“吃瓜吃到了自家瓜棚可还行？！”
…
那个站在门口的姑娘，不是楼茯书，还能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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