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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
杀青戏虽是在傍晚开拍,可剧组的人却早已在午时就清了场,摆了架。
保姆车内。
黎舒瘫坐在小沙发上,任由安宁拿着鸡蛋给她敷着眼睛。
昨晚她还是没忍住痛哭了一场,导致今天早上起来以后眼睛庞肿。
安宁边敷边说着,“黎舒,你能不能出息一点啊?就非要在那怂包一棵树上吊死啊?圈里那么多小鲜肉,你一个也没瞧上?”
虽然安宁嘴上很嫌弃这个固执的闺蜜,但手上的动作是一点没停。
黎舒每次狠狠发泄过后,都会持续几天的好心情。
被安宁说没出息她也不生气,甚至还调侃着自己,“也许某一天我这个吊死梨的绳子就松了呢?再过段时间我就想谈恋爱了也不一定,到时候还得劳烦宁宝儿你给我打掩护呢!”
安宁冷笑一声,“呵呵,你就骗鬼吧!这套说辞你起码说了能有百来遍了,你看我信吗?”
黎舒“嘿嘿”一笑,试图萌混过关。
“宁宝儿...”
安宁打掉黎舒想要摸她下巴的咸猪手,瞪了她一眼,说道:“再动我不给你敷了!”
“什么毛病啊天天想摸我下巴,八年了你还没改过来。”
“我为了躲避你的手爪子连双下巴都瘦没了,你还摸?”
黎舒看着安宁凶巴巴的样子,心都要化了。
“凶起来的宁宝儿也好可爱啊...”
安宁加重了手上的力气,疼的黎舒“哎呦”一声。
安宁哼道:“知道疼了?还夹不?”
黎舒噘着嘴巴,这可把她委屈坏了。
“人家只是太喜欢你啦...”
安宁,“?”
“滚!”
黎舒立马端坐起来,“哎好嘞!”
黎舒没正经几秒,就又想瘫回去了。
安宁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到有人在拍玻璃。
“黎老师你在吗?”
黎舒一秒收回表情,端起了她的高冷人设。
“在,什么事?”
“是这样的黎老师,沈老师也来了,我们导演想着你们刚好都来了,不如去海边先踩个点,争取咱们一条过,也能快点杀青。”
黎舒看着镜中自己的眼睛是肉眼可见的肿,不禁犯了愁。
安宁淡定自若地从随身携带的小包包里掏出了一个眼镜盒,取出墨镜递给了黎舒。
黎舒接过戴上,“我马上到。”
“商言,温珞,你们两个从礁石那里开始走,不要走出摄像范围啊!”
“大概十米左右的距离,你们试试看啊!”
导演拿着大喇叭在远处喊,其他人也在较远处站着。
导演力图拍出唯美破碎感,圆自己的剧一个完美的结局。
于是他薅着剧组上百个人一同陪他看,让他们边看边提些意见。
黎舒和沈轻延并排走着。
微风轻轻吹起,刮乱了黎舒的发梢。
黎舒别过脸去,将头发甩到一侧,任凭野风肆意。
二人谁也没说话,谁也不开口。
最后还是沈轻延出了声,“你昨天想问的话,是真心的吗?”
黎舒轻“嗯”了一声,“是啊。”
沈轻延若有所思,他朝着黎舒望去,顷刻后又转移了目光。
“那你爱他吗?”
黎舒的声音轻轻的,听的沈轻延竟有种风会把她的话吹散的错觉。
“当然。”
“温珞深爱商言。”
“你呢?”
连沈轻延自己也没有发觉刚刚的他说出来的话,是带有迫切成分的。
黎舒停住脚步转过头,她透过墨镜看着沈轻延,莞尔一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沈老师,你出戏了。”
说完,黎舒继续向前走着,也没等沈轻延是否跟上了,她边走边说着。
“我记得有人跟我说过,当一个人很想知道一个答案的时候,那个人就输了。”
“沈老师,你会承认自己是败者吗?”
沈轻延的脸色骤然一变,仿若笼罩了一层冰霜。
黎舒的神色则是恬然平和,她完全不顾沈轻延的变化,继续说着。
“那首歌,沈老师听懂了吗?”
她说的那首歌,是《可惜没有如果》。
“事情没有办法从头再来,可惜没有如果。”
时隔数年,得到的却还是相同的答案。
黎舒忍不住笑了,她笑她自己八年的执着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
“你笑什么?”
沈轻延面色铁青,紧握着双拳,强忍着怒气。
怎么过了这么多年这个女人还是没有长进,总在挑战他的底线?
黎舒向来是不怕沈轻延发怒的,时至今日,依然如此。
她的声音很是平淡,宛若在说些与自己不相干的事情。
“我呀,在笑自己。”
“不是事情没有办法从头再来,而是要看那个人肯不肯放下所谓的面子纠正事实。”
“可惜,没有如果。”
mv里的男女主由于男主怯弱没能向女主坦白,所以错过。
而他们的故事刚好相反,她主动向他坦白,可他为了所谓的面子拒绝承认。
所以他们,只能错过。
黎舒等了沈轻延八年,也没能从他的口中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就这样可以了!二位老师可以回来了!”
导演看着摄像机里二人的镜头,满意地笑了。
他心想着,这次的最佳文艺电影奖,非他莫属了!
“海风淡了。”
黎舒留下这一句话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沈轻延的唇角擒着一丝笑意,他不知自己是该嘲讽黎舒的无礼,还是该嘲笑自己的所谓尊严。
怎么这会他却懂了黎舒说的话呢?
海风淡了。
她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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