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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脱身的楼茯书见几人神色各异,便随口问了句:
楼茯书你们在聊什么?
哪知几人竟异口同声摆手直道没什么。
但凡他们没有这么默契,楼茯书就信了。
不过看在其极力撇清的神状,饶是好奇也没再深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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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夕阳为天边落下最后一层余晖之时,楼茯书几人随着大熙使臣若干人等浩浩荡荡地进了宫。
因大熙为占理方,倭桑为过错方,他们进宫的阵势摆的很足。
消息传到天皇耳中,本就墨黑如碳的脸色更阴沉了几分。
身为一国之君,他的行为实在受限。
若不是顾忌倭桑本国的颜面,他非要破口大骂不可。
这群该死的贱家伙,真是蹬鼻子上脸。
佐木武也是个废物,私下豢养了那么多年的忍者,到头来却被一群大熙官兵捉拿了回来。
倭桑国的脸都被他给丢尽了!
坐在下方的佐木武只觉自己被一道凶光盯上,如野兽般侵蚀着他的头皮,随时都有可能被撕掉一口肉。
他当然知道这道目光来自谁。
全场敢这么对他的也只有高座上的那位了。
佐木武紧绷着脸,隐忍不发。
姑且忍着吧。
这可是他花了大代价才换来的庇护。
...
“大熙使臣到!”
百官闻声,从座位上站起来行着注目礼。
楼茯书混在使臣团里,听着打头的章姓使臣率先表达了大熙皇帝对倭桑天皇的友好问候,而后侃侃而谈历年两国之间建交的种种往来。
几乎是他说一句,倭桑的礼臣就跟着用倭桑语再说一遍。
起初那礼臣还懒散自怡的,甚至中途还挑衅地睨了一眼章使臣。
章使臣也没生气,可这骨子里流着的一生要强的血脉,激得他像打了鸡血一样。
上至天文地理,下至纪实小传,从神魔志异,到坊间怪谈。
能想到的,不能想到的,道听途说的,虚构瞎撰的,通通被他说了个遍。
虽然口干舌燥,但看着倭桑礼臣汗如雨下的样子就如甘泉润喉。
若不是词库告急,他还能再絮叨半个时辰!
章使臣这口气是出爽了,却逼得一众倭桑高官听了半盏茶的闲话。
还别说,个别触鬼故事被礼臣那么一加工,听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只不过不禁细想就是了。
到最后,章使臣以“陛下,您怎么看”为结束语。
礼臣都要翻译哭了,他总算是能歇口气了。
天皇的脸色已经可以用调色盘来形容了。
连一旁善于揣摩帝心的大太监都犯了难。
他头一回见陛下的神色这么精彩。
“朕...”
章使臣这么一搅和,把天皇原有的打算打了个稀烂。
连准备好的话术都忘得一干二净。
归于嘴边只能化成一句, “你们想如何?”
这话一出,不单大熙使臣团懵了,席上精神高度紧张的佐木武也呆住了。
不过前者是乐的,后者是傻的。
大熙代表:态度这么好?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佐木武:不是,方才也不是这么谈的啊!
说好的先声夺人,稳拿话语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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