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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 / contin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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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莲花在订婚宴那晚过后，就再也没见过楼茯书了。
潜意识告诉他阿楼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忙，过段时间就会回来。
直到三日后方多病满面春光的跑来，告知其自己同昭翎商量好，做出的与他们一起继续闯荡江湖的决定。
他见其身旁只有一个笛飞声，便顺口问了句，“楼姑娘怎么不在？”
方多病看李莲花的脸色忽地下沉，也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弱弱出声，“你和楼姑娘...吵架了？”
李莲花细想了想那日两人的对话，记忆中他们对话的内容中规中矩，挑不出一点错。
但非要他想出那句终结话题的话，他还真就想不出来。
李莲花头一次产生了对自己记忆出现偏差的念头，可又转念一想，这没可能啊。
想破脑袋也想不出阿楼会因为什么原因同他置气。
方多病和笛飞声都是见证二人感情变化全过程的人，先不提他们本身对外的性子如何，单就他们独处时的氛围，性情那叫一个温吞。
楼姑娘无条件信任李莲花，李莲花亦是拿她没办法，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吵架这种事才对。
“李莲花，你再好好想想，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惹到了楼姑娘。”
一场订婚宴过后，方多病已经完全站在昭翎这边，开始替楼茯书说话了。
李莲花倒也没闲心揪着这个聊开，他听进了方多病的话，沉下心来苦想着被自己遗忘的内容。
结果都是徒劳。
...
李莲花当然想不出个所以然，因为那日晚上发生的事都被楼茯书使用催眠之术封锁掉了。
只是心神不稳操作不当，不幸被反噬。
自此记忆错乱，时而清醒时而迷糊。
迷糊时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便在清醒时主动远离李莲花。
后来她发现只要她不刻意去想，只在远处遥遥一望，也可一解她迷糊的症状。
久而久之她才明白这是决定二人结局的另一走向。
清醒的代价是她不得再靠近李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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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莲花一生无妻无子，一个人在江湖行走了数些年。
他驾着座莲花楼，走南闯北，并无定所。
据说他余生数十载都在寻找着一个人，逢人便问可有见过他未娶之妻。
若有人问起他那未娶之妻的名讳，他会指着自己身后的牌匾，说那上面便有她的姓氏。
从前一念心清净，莲花处处开，故他取名李莲花，所住楼阁便是莲花楼。
后来是他与楼茯书名字的结合，组成了莲花楼。
莲花楼栏杆旁的小菜地还在种着，冒出新芽的秧苗生机勃勃，处处是盎然。
秧苗外有一排花骨朵，是李莲花特意播下的花种，芍药。
其周围还有几根被吹得只剩下杆的蒲公英，它们随风而长，向阳而生。
...
李莲花虽身子未有疾，但心疾难医，终于在步入古稀的某一日夜间含笑而去，手中还紧握着一张画纸。
是他和楼茯书在布列国时留下的画像。
李莲花的后事都是由方多病和笛飞声二人操办的。
他们将其埋在了他师父和师娘的旁边。
吊唁的那日多是江湖人士在走动，有的垂垂老矣拄着拐棍，也要走上前看上一看。
几个垂髫小孩问着牵着他们的中年人，土堆里埋得是何人。
中年人不知怎地就想起了数年前自己的一句话。
“李相夷可是天下第一啊！”
“天下第一怎么会死呢？”
中年人看着垂髫小孩的脸庞，有那么一瞬恍若看见了自己。
“他啊，是天下第一李相夷。”
一经数年，当年的话再响于耳边。
“天下第一怎么会死？”
“...”
...
东海岸旁。
一袭黑衣一头白丝的女子，背着琴囊只身朝着海里走去。
岸边的人纷纷驻足停留，大喊着快回来。
那女子却如未闻般继续走着，寸步不停。
直到她的身影被海水吞没。
不知过了多久，黯然无声的人群中忽而多出一道声音。
“那不是疯子苓娘吗？”
“疯子苓娘？她是谁啊？”
“据说啊，她的这里不太清醒。”
那人说着，还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她呀，若不是这里不好，绝对会因琴技惊绝而在大熙闻名。”
“琴技惊绝？当真有这般好听？”
“当然了，听的人那叫一个闻声落泪，痛不成声啊！”
“唉真是可惜，如此佳人为何会想不开呢？”
“小道消息，是因为那个谁。”
“那个谁是又是哪位啊？”
“那位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李相夷啊！”
“据传她就是李相夷一生都在寻找的红颜知己呢。”
“那他们为何不在一起呢？”
“兄台可是又忘了小弟的第一句话？”
“疯子苓娘？”
“是也。”
“她呀，这里不太清醒。”
“...”
...
天色渐晚，吊唁的人也走的差不多了。
方多病和笛飞声本想送他最后一程，无意间发现其坟前有一处凸起。
挖出来一看，竟是一根莲花状的木簪。
他们向周围人打听了一圈，才得知是一个背着琴囊的黑衣白发女子埋下的。
如此具象化的描述，两人不约而同想到了那个不辞而别数十年的楼姑娘。
他们很想追去一问其当初离开的原因。
李莲花对此讳莫如深，没让他们知晓半分。
可惜他们终将无法得到这个回应。
方多病将木簪埋回原处，笛飞声同他一起又说了会话，不久后也离开了。
兜兜转转数年，那根木簪终是送了出去。
生前没能同衾，死后也算是同穴。
有道是：佳人遽成古，枯骨悲荒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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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现世后的楼茯书如往日一样，每天早起乘地铁去学校上课，晚上骑单车回到租住的公寓。
看起来与寻常无异，实则用在路上的大部分时间她都在发呆出神。
一个稀松平常的日子。
楼茯书挤着早高峰的地铁，听着耳机里循环播放数次的古琴曲，诀别诗。
何为诀别诗。
每一个降调都是诀别的前兆，每一个升调都是不舍的回眸。
以此作为诀别。
她不知道的是，与之相邻的车厢里也有一个人在听这首古琴曲。
那人坐在座位上，身边站满了人。
他若与世隔绝般不为所动，手随心动点开了搜索栏。
他在搜索芍药和蒲公英的花语。
须臾之间得出了结果。
芍药译为惜别。
而蒲公英。
意为无法停留的爱。
...
be /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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