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啊,我知道自己的身子,这下子恐怕是不行了。”
老夫人脸色蜡黄,眼神无光,这几日消瘦的更不成个样子,姜元柏红了眼睛,“母亲,是儿子不孝!!儿子不孝!”
姜老夫人也红了眼眶,“儿啊,母亲这一生过得顺遂,这个年纪了去了也不冤枉,可是这几日睡得昏沉,梦中我的二丫头一直在哭啊,看的我揪心。如果我就这么去了,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她了。孩子们都过得衣食无忧,唯有我的梨儿在外受苦啊!她才十几岁,她该怎么办?今后怎么活?”
姜老夫人越说越激动,最后哭的差点背过气去,姜元柏这时候也想起了还在贞女堂的女儿。
“母亲,你要是想梨儿了,明日我就差人把她带回来,好不好?”
姜老夫人微微转动了眼睛看着姜元柏,“十年了,元柏你是不是真的忘了梨儿了?啊?”
姜元柏拉着姜老夫人的手安慰道,“是梨儿犯了大错,不能不受罚,十年了,想着她也该悔过了,明日,明日我就差人把她接回来。”
姜老夫人却摇摇头,“既然是梨儿犯了错要受到惩罚,十年也够了。也够了啊!”
姜老夫人对姜元柏很失望,如果不是她这样做,姜元柏恐怕一辈子也不会把姜梨带回家的。
“不,不能让梨儿看到我这个鬼样子。”
老夫人执拗,她跟姜元柏说想见到孙女却有不想让孙女见到自己这个病入膏肓的样子。
最后老夫人说:“昨天慧远大师来了,他说这是孽,既然如此,我就拖着这把老骨头亲自把梨儿接回来。”
提到慧远大师,姜元柏是敬畏的,慧远大师只跟有缘人赠言,老夫人这次生病,慧远大师竟然亲自上门,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或许母亲的时日真的不多了。
“宁安堂就在贞女堂附近,或许我去宁安堂住上些日子,就能清扫了孽。顺道等身子好些了,就能见到了梨儿了。”
老夫人吊着一口气最后提出这么个 要求,姜元柏只能答应,可是路上舟车劳顿,姜元柏不放心,所以决定亲自护送。
也是奇了,第二日,老太太的气色就好了些,出门很低调,一辆马车,没有跟着几个下人。
季淑然拉着姜元柏的袖子,“官人,这能行吗?路上老夫人会不会承受不住?”
姜元柏拍了拍季淑然的手背,“只是去静养几日,不用担心,这不有我陪着呢?母亲喜欢安静就不带太多下人了。家里就交给你了。”
到最后,姜元柏也没有对季淑然提及姜梨,他生怕季淑然不高兴。当年的事情,他一直觉得亏欠了季淑然。毕竟腹中孩子没了。可是想想母亲的话也有道理,如今的他身居高位,孩子也不少,当年的事情都过去了,把姜梨接回来也不是不行,家里也不差她这一口饭。
只要姜梨为当年的事情道歉,他就让她回家,季淑然通情达理,想着也不会不答应的。如今还是老母亲的命重要。
或许是山上的空气好,在住进宁安堂的第二天老夫人就能下地行走了,她每日都会站在大门口望着远处发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