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问题

亲爱的日记：

我还在苦恼找出真凶的事情，本来打算去学校继续和尼格商量的，谁知一大早，妈妈就对我说：“今天去法院，记住，你千万不要说谎。”

还好前天尼格对我解释了法院是什么，不然我还真的听不懂。话说，尼格和爱玛真是太聪明了，说话全是生僻字，我什么也听不懂。

妈妈为什么要让我说实话？说她经常打我的实话吗？我身上全都是皮带抽出的红印，甚至还有裂开的伤痕，最近的是上个月，也才刚刚结痂。

这样不会让我被判给爸爸吗？妈妈难道并不想要我？如果不想要的话，她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许许多多的疑问挥之不去，也一时无解。

我们坐出租车来到那个叫法院的地方。尼格跟我解释过了，那些奇怪的衣服叫 “西装”，只有正式场合才会穿，不过我觉得好丑啊。

时隔十多天，我终于见到爸爸了。妈妈和苏珊阿姨的表情都很紧绷，看起来十分紧张。但爸爸跟她们不同，爸爸的脸上挂着胜券在握的笑容，似乎吃定了妈妈和苏珊阿姨。

看着爸爸十拿九稳的表情，我觉得自己应该松一口气才对，可不知怎么的，心里却不由自主地开始打鼓。我感觉自己的心脏不停撞击着胸腔，十分异常。

我想起爸爸曾经说过，我要告诉别人，爸爸妈妈的关系很好，很少吵架，不过妈妈经常打你。但妈妈、苏珊阿姨和尼格都告诫过我，要说实话。所以我到底该说爸爸妈妈的关系好还是不好呢？

爸爸是个温柔的人，我还很喜欢爸爸。

我实在拿不定主意。我认为自己应该服从爸爸的话，但是经过埃文斯先声的提醒，我发现爸爸一直都在骗我。可是，就算那样，我又能怎么办呢？难道我要忤逆爸爸，那不是自讨苦吃吗？

开庭了。爸爸坐在我们对面。从大家面前的纸牌子，我看出爸爸是被告，妈妈是原告，我和苏珊阿姨是证人。反常的是，爸爸那面有好几个被标记为“律师”的人，而我们这边却并没有。我不明白律师是什么，但我隐约觉得，这对妈妈来说并不是个好现象。

被称为 “法官” 的人一直都面无表情。尼格说过，他是正义的代表，他会决定我们的未来，决定我们何去何从。他就是有这个至高无上的权柄，事实就是如此。

按照流程来，是原告先发话。我从未见过妈妈如此严肃的模样，她认真地念着手中的稿子，词汇都很高端，但我也大概听出来了意思。她是说，爸爸经常虐待我和她，希望离婚后我能跟她，更希望送爸爸去监狱。

我也看不出这些话掺着几分真几假，或许真假参半。不过至少妈妈希望我留在身边，我还是有些感动的。

原告说完，就是被告了。爸爸说的话与妈妈截然相反，但这次我惊了。如果说妈妈的话是真假参半，那爸爸的话就是谎话连篇。

他说，他和妈妈只见虽然发生过口角，但从未特别严重，虽然偶尔会吵架，但不会升级到家庭暴力的地步。更诡异的是，他说自己的孩子在精神方面有问题，而这是遗传她的妈妈，两人都有一定严重程度的妄想症。

… …我的精神有问题？他到底在说什么！

我以前只知道爸爸曾经骗了我，但这次，他到底，到底在说什么！

卡琳，5月21日，星期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