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以后,韩文君便没同魏路交谈,仿佛曾经对自己的那些温柔,只是她一人的错觉。可那分明不是她的错觉啊,只是因为两人不会走到一个地方,便会渐行渐远。
刚下马车,吕荠和韩文君并排着,前来迎接的是代王宫里王太后身边的嬷嬷,嬷嬷古道热肠,让吕荠格外的亲切,自然而然,吕荠很快跟这个嬷嬷搭上了话,对代国不是很了解的吕荠小心询问地说:嬷嬷,代王是个怎样的人呢。
韩文君竖着耳朵听,就站在吕荠的身边,却不会让人忽略掉她的存在。
嬷嬷不觉得这个问题有多不能回答,“代王宽厚,是个纯良之人,对太后极有孝心。家人子们刚来代国,不知道的事有许多,以后当多听少言。”
“嬷嬷说的在理,荠明白。”
韩文君抬眼望了望代王宫内的宫墙,“嬷嬷,为何这宫墙如此陈旧,何不修修。”
韩文君说完,看向身边的吕荠,见吕荠脸上露出不明白的意思,便知自己是问对了。
嬷嬷笑了笑,不厌其烦地说:宫墙虽旧,但却不是最紧要的,宫外的百姓还有屋不避雨的地儿。代王和王太后都是心善的, 自不会大费周章的去修整。好了,前面就是你们的屋子。以后,你们的造化,就得看你们自己个儿了。
嬷嬷离开直奔王太后的宫殿,薄姬此时正纺布,手脚并用,熟练的缠丝绕线,宫殿四周,也只有三四个女婢守着,丝毫不像一个王太后。
赶得有些急切的邓嬷嬷跪在薄姬的脚下,“太后,这些家人子都安顿好了。”
脑袋叩在地上,只等上面的太后发话,跟了现在的太后三年,她也差不多摸清了贵人的性子,她也是个会做人的老奴婢,王太后初到晋阳时,宫里有太多事需要镇得住的人去料理,她也是因人引荐,兜兜转转做了王太后的奴婢。
“嗯,孤知道了,这些人里,是有个姓吕的家人子吧,让她去住华平宫,一切事宜都按着王后来准备。由你去办,孤放心。”薄姬没有因为这批长安来的家人子而有所停止手头的动作,反而是保持着之前的速度。
邓嬷嬷应着,随后站起来,弓着身子,退出了殿内。
人走后,刚还波澜不惊的王太后薄姬停了下来,走到常常跪坐的垫子前,坐了下来,拿出了被堆在竹简中的那张锦帛,还有这几年,吕后传到晋阳的这些个竹简,她是得了空就看看,看完后,又觉自己离开长安离得及时,自己和儿子不是受宠的,没有遭到戚夫人和她儿子那样的迫害,她尚能窝在晋阳,做个王太后,她呀,没多大野心,就想自己的儿子能平安的做个代王,以后,她能含饴弄孙。可不想,她连这个愿望,怕是也实现不了,吕家的女子,她是心里千万个不答应。
华平宫
吕荠被邓嬷嬷领着一路走,隐约间的知道是因为什么事,可却又担心不是,年纪轻的吕荠,性子还未稳,走的空隙都还在想。
“吕家人子,以后有什么需要的,您直说便是。你呀,福气还在后头。”邓嬷嬷比刚才还热情,可这里头的热情里,有些不寻常。
刚入了华平宫,虽比长安的宫殿小些,可也五脏俱全。她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女子,何况曾受过孙师傅的教导,现在,她是真觉出味儿,她不过是个吕后的棋子,代国需要她去做这个棋子,她就得去。
“吕家人子,奴身后都是以后华平宫的婢子。家人子尽可使唤。”邓嬷嬷道。
女婢们有些是从别处刚挑来华平宫,邓嬷嬷亲自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