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三个兰去了前院念书,也有了四个月了,从夏日炎炎的季节,到了出门有雪的冬日。
已经穿上厚衣服的墨兰被婢女露种拿着汤婆子,云栽还问着:小姐,要不要披上披风,外面的雪又大了。
墨兰开了窗户,外面冷冽的风没有征兆的灌了进来,她整个人都像被针扎了一般,又忙不迭地合上了窗。吃了亏的墨兰听劝地披上披风,一个人走去了前院。
听先生说,再有几日就可以不用去前院了,到时候,先生只用布置一些功课,等外头不那么冷了,便又可以跟着哥哥们一起念书了。
刚进屋子,里面的二哥哥已经拿着书郎朗上口。
听到有人来了,长柏合上书,回头看了一眼,亲和地说:四妹妹来的总是这么勤,连我都要自愧不如了。
“二哥哥说的哪里话,妹妹还需向哥哥学习,听爹爹说,二哥哥四岁便启蒙,苦读近十年,妹妹不过学了几月,还自觉许多不足。在这里,也祝哥哥能早日成为秀才。”墨兰是知道长柏将会在十四岁一路考到秀才为止,至于为何没有考上举人,则是因为爹爹觉得长柏年纪还小,能考上秀才就需要再苦读几年方能拿到好名次,否则就算去考,也只会名落孙山。
而她的亲哥哥长枫,却因贪玩不刻苦,天赋不如长柏,在十七岁的时候被爹爹耳提面命,以及二哥的监督下,堪堪步入了秀才的队伍里。
这几个月,长柏看着这位异母妹妹在读书一道上的可怕,他也内心几次感叹墨兰要是个男儿,那以后的成就不在他之下,可也只是可能。
门外的长枫冷得直发哆嗦,莽撞地推门而进,看见妹妹墨兰和二哥二人,“妹妹,别在门口杵着了,今日可比昨日还冷,夫子说的几日是哪日啊!这天儿也属实不争气,下这么多雪。”长枫边说着,手上赶忙解开被一路雪弄湿了的披风。自己解完了还不算,还想帮妹妹解开,墨兰无奈地看着哥哥的好意之举。
五日后
墨兰终是不用再去前院,好不容易闲下来,林噙霜来了女儿屋子,亲自比着女儿的身量,嘴里嘀咕着什么。
“小娘,我屋里的够穿了,不用再做那些衣裳了。”她现在,反而不在意身外之物,毕竟,像她这种官员之女,不会过得很差,尤其是小娘是爹爹最喜欢的姨娘,她的衣食住行,都是小娘争取而来的。
身边的雪娘捂着嘴发笑,寻常人是巴不得多些好看的衣裳,尤其是姑娘天性爱美。怎么四姑娘就是朵奇葩。
“小姐,姨娘这是心疼你呢,小姐正是长的时候,一日两日不会引人注意,可几月呢,小姐的袖子可就短了。”雪娘充当母女俩的润滑剂,也一直是林噙霜的好帮手。
多瞧了一眼在林噙霜身侧的雪娘,又去看整颗心都挂在自己身上的小娘,耐心地说:小娘,不如以后做衣裳做大些,我,我看书上所说,每逢大雪而至,便会有房屋倒塌,府外的人也会挨饿受冻,我想通过自己的一点力所能及之事,去帮帮受困的人。
听到女儿善心之言,林噙霜的心被撞的七上八下,她,她怎么生下这么个有些特别的孩子,一时惊得说不出话,行动上一把抱住女儿墨兰,心里有些复杂,却也想到当年自家受难,她孤身一人,也经历一段难熬的日子,“既然想帮,就需要银两,墨儿可想好怎么做了吗?”
“我自己的匣子有不少小娘爹爹给的饰品,还有每月的月钱,我那穿不上的衣裳也可以给需要的人,小娘,我是无私心的,只是突然心生怜悯。”墨兰真诚道。
身后的雪娘悄悄地走出屋子,合上了门,独留母女二人细细商量此事的可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