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自己考取举人,长柏脑子一怔,他,他中了,要是,要是早些,会不会自己就可以阻止墨兰进宫。
可惜,没有假设,事情一旦发生,无法转圜。
研路离开了,回盛家报喜,而长柏自己,则是一个人漫步在大街上。
他一直想要的目标达成,为何还是不高兴呢?
街上,郑去忧被爹爹带着来了京,因哥哥考取了童生,家中很高兴,这次爹爹要采买些东西,她央求爹爹带她一起,爹爹拗不过女儿,带着女儿来了。
“爹爹,今日是不是放榜的日子,我看街上好多学子。以后哥哥是不是也会如此?”
“会的,一定会的。你哥哥一心向学,会有好结果的。”
他们这样的佃农,真的会有鲤鱼跃龙门的机会吗?他们真的会成为耕读之家吗?
郑去忧和郑父在内心深处打了个问号,长期弯着的腰,没体会过挺直腰板走路的机会。
父女两人从一个摊位正欲离开,与失魂落魄的长柏撞了个满怀。
身体上的痛唤回了长柏的心神,见是一对父女,询问地说:可有伤到?
郑去忧低着头,一下子抬头看向说话之人。
眼里的倔强,一下子击中了长柏的心,像平静的湖面被一粒石子掀起小小涟漪。
这位小姑娘,长得好像,不,不是面容像,是神似。
“你这人,怎么走路撞人。是被什么沙子迷了眼不成!”
郑父用手捂住女儿的嘴,“家中女儿率直,第一次来汴京,还望相公海涵。”
郑父看长柏的面容及衣着,料定此人不凡,又加之女儿先开口,自然是自谦自己父女二人的不是,其中,也有不想多生事端的成分在。
长柏知道此事是自己有错在先,“是我的不是,该我道歉才是。”
随后,长柏做出道歉的姿势,嘴里说着:今日是我多思,无意撞上二位,二位可有伤到,若伤了,一切事宜皆由我来管。
郑父并没有伤到,女儿方才摔倒在地,家中由跌打药,不需要这位相公管,自是回绝了。
但长柏还是不放心,便询问二人家在何处,郑父也都以其他话回了去。郑父并不想与这位贵人有瓜葛。
离去时,郑去忧扭头看向站在原地的谦谦君子。只觉得这位大哥哥是个懂礼数的人,她是有点莽撞了。
在外一个时辰,长柏慢吞吞地到了盛家府门口,关门的下人看见二公子回来了,赶紧恭敬地开门。
他们在半个时辰前就知道二公子榜上有名,府中出现喜事,府上的夫人老爷也都会对他们这些下人有赏。
现在见到正主,也都纷纷说上吉利话。
长柏此时恢复到往常的样子,一路走到了母亲的院子。
才一进来,就听到里面母亲、如兰以及丫鬟的欢快声。
他不忍打扰好的氛围,便在门口站着。
出来倒水的刘妈妈看见门口的长柏,扭头朝里面的人喊着:柏哥儿回来了,夫人。
里面的王若弗猛地一站起来,身边的如兰扶着母亲,心情如同欢快的鸟儿扑腾着翅膀。“娘,你心心念念的哥哥回来了。研路也是,陪着哥哥去看榜,却一个人回来。现在才看到哥哥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