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的薄巧慧想着太子妃会生个怎样性别的孩子,大多数人是希望生个男孩,可真的是男孩吗?也许吧,她有种直觉,太子妃会找她,她跟其他妇人最大的区别,她姓薄。
果不其然,第二日一早,东宫差人请她去一趟,剩余的四名妇人本是隐隐觉得薄巧慧与她们不一样,但现在是,事实摆在面前,她们心里或是嫉妒,或是极其羡慕,或是心思不舒服。
薄巧慧来不及顾虑她们的心思,立刻收拾好自己跟宫人去见太子妃。
宫人前面走着,薄巧慧并未与宫人攀谈,宫里说错话是很要命的。
当她来到太子妃的宫殿,看到了太子刘启对太子妃的呵护备至,有时候,没看到也挺好,强忍住心中的不快,她有何气的,因为自己没有这种关注,却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看到曾经自己向往的场面而破防,对,是破防,太子刘启不是什么好人,她上一辈子的丈夫,他的喜怒哀乐,他的人品,她是知道的,以后不满、气愤的事情不会少,现在自己是周毅的妻子,三个孩子的娘,她与上一世的日子不同,她不用在冷宫,这就很好。
心态在慢慢恢复,“奴拜见太子、太子妃。”
跪在正中央,低头时的表情,上方的二人并没有看到,她尽量让自己的身形变小,好像这么做,可以让她可以把自己的存在感变弱,但薄巧慧不管是站或跪着,薄巧意都觉得她是个很有存在感的人。而当年只与薄巧慧有几面之缘的太子刘启,当再次看见她时,她与及笄的模样有了变化,他忘记了,看过美人,只把美人当做金丝雀的刘启,是不会瞧见凋零的花。
“巧意,这是?”刘启疑惑。
原来,他已经不认识了。薄巧慧和薄巧意同时想到。
靠着刘启,薄巧意扭头娇嗔地说:这是我让人寻得我们孩儿的乳母,殿下,你怕不是忘了几月前,我与你说的事。
“怎会,巧意,我这是跟着父皇学者朝堂之事,整日忙得脚不沾地,我对咱们孩儿的事,心里也是记挂。好了,我还有事,晚些再来看你。”太子刘启明显觉得现在不适合他们夫妻二人相处,干脆去陪陪奶奶。
当薄巧意准备起来送刘启时,刘启赶忙让她不用这么客气,她的身子重,现在还需小心点。
刘启踏步一走,太子妃避退寻常宫人,只留下贴身宫人和已经起身的薄巧慧。
“妹妹,这些年,过得还好吗?”薄巧意问道。
“劳太子妃挂心,一切都好。”
挥动着手,巧意让她跪坐到她的身边,她依着规矩,坐的时候,身子板板正正,她时下位者,上位者可以说话随便,但是,她不能真信了,就可以行为放肆。
“我听人说,你已经嫁人,几个孩子。”
“回太子妃,三个孩子。”说起自己的三个儿女,身为母亲,她的心都绵软下来。
“那是好事,都多大了。我久不在县里,已经不太清楚。今日找你来,也是想知道家乡的变化。”她是想家的,生养她长大的土地,怎会不依恋呢?家乡的桂花,还有甘甜的泉水,夏日的蝉鸣,儿时的时候,也会有苦的时刻,但太久远,总会带着一层滤镜,过于美化。连当事人都自欺欺人。
“回太子妃,五岁、三岁,还有一个几个月。他们都很懂事。”
手掌清晰可见的划痕、茧,还有发丝里突兀的白发,在薄巧意看来,她跟儿时的母亲很像,有些动容地说:你我本就一脉,若当你做我孩儿的乳母,我却觉得太屈才,不如现在做我身边的随侍。
“太子妃!奴何德何能。”她很震惊,这算意外之喜。
“怎么不能?你的品性,我信的过,安心在我身边就好,乳母还有好几个,少你一个不少,多你一个不多。”巧意坚定道。
最终,薄巧慧留在了太子妃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