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虚小姐,和我合作吧。对于叶罗丽仙境来说,病痛可不算什么。”镜中的女王笑着说,就像抓住了什么一样。
“噢,没想到,您还这么关注合作破灭的合作伙伴啊。”静虚没有望着镜子,她目视前方,看着前方的路况。
“静虚小姐,你很特别,你应该知道,比起姐姐,利益交换才是对你来说的更好的选择。”曼多拉漫不经心的笑着说道,她似乎也没把这次谈话放在心上,把玩着指甲,肆意慵懒。
“人类的生命可比仙子脆弱的多,有个词怎么说的,朝不保夕,危在旦夕,还有什么。”女王又抚弄了一下指甲。
“奄奄一息。”静虚开启了转向灯。
“对呀,奄奄一息,是个好词,不愧是道教授。”女王变出一个沙漏。苍老的木头底座,蒙上尘埃的水晶,里面是参着石头的细沙,从一头去向另一头,是除非人为的颠倒,沙子无法回归原来的躯壳。“人类的生命就像沙子,转瞬间就能消失不见。”女王的手里的沙漏,沙子一点一点的落下,似乎风吹一吹,就什么都不剩下了。
“噢,这么说,仙境里所有的生命都不受自然道律的影响咯。”静虚笑了笑。
“仙子的生命怎么能和人类同类而语。”曼多拉瞄了一眼静虚。
“那仙子摆脱了死亡的阴霾了。”
“什么?”曼多拉瞪向静虚,突然发现原来目视前方的静虚在盯着自己,那双眸子像是御王的黑洞深不见底,让人不寒而栗。不知为什么曼多拉突然遍体生寒,冷汗顺着她的脖子滴满全身。又好像有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脖颈,窒息爬上了她的咽喉。现在在她面前的真的是人类道静虚吗?曼多拉不禁想到。
“现在请您先挂断您的通话,我在开车,不想那么早踏上死亡轮回,再见。”这句说完之后,静虚这一路上再也没看过曼多拉。
等她到了地方,自然是下了车。与曼多拉无过多交流,便进入医院了。
在镜子另一边的曼多拉,由于不被重视而起了滔天的怒火,却也不得了之。她弄不过她。
更具体的说是,她弄不过她身体藏着的那位。
守夜,今晚是静虚守夜。
守夜这项活是累人的。
奶奶转入了普通病房,但心率监测仪还留在了身边。
心率监测仪一直滴滴的响着,就像是沙漏在向下遗漏着。心率一直高于95,也有好些时候达到110,老人冒着虚汗,夜里也叫了好几次医生,一夜未眠。
白天依旧要上班。
红色的血丝像蛛网,密密麻麻的遍布了静虚的眼球。生活还要继续。
群里的短信叮铃铃的响,像催人上路的刀。微信的红点就像割破脖颈留下的令人心痛的血滴。
上班,上课,下课,接孩子们放学。在车上还要听女王蛊惑人心的话语。一天又一天,疲惫,来源心里,现于身上,像是爬山虎爬上了自己的身躯。在自己的心底一个沙漏驻然屹立在那里。沙子一粒一粒离开本就稀少的上部,盯着它,似乎流失走了生命,还有曾有的精神和心绪。平静,远离;安稳,远走;力气,远逐。紧绷的脑子让人痛苦,无时无刻不得不紧绷的弦,将她逐渐绑紧在名为命运的轨道上,而在她的面前则是一路红灯却轰隆冲刺的列车。另一个她,女王都在轨道的两旁驻足而立。
那个她,似乎最近离自己更近了。是能感觉到的靠近,她不敢和任何人说,甚至只有自己一个人都时候。或许哪道反光,就是女王隐蔽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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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孩子遇到了困难。道很清楚。这或许会是她这一生最难的一关。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孰知其极?其无正也。她若能度过这关便万事无忧,若是度不过则将身坠于万丈之下,身于己所得。自己自是不愿看到的,但此为命也。只有自己能决定自己的命。也只有人类能决定人类的道路。道不可拦也。
我想知道她会怎么选,怎么走,怎么面对这接下来如排山倒海似的苦难。人遭遇到大的困难,更易近于道的本质。她以为是自己靠近了她,其实是她走向了自己。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若不参入这纷争,或许她也不得这般劳苦。人海茫茫几十载,空余万千思绪,心头难解。情之一字最为伤人,最为无解。纵使是仙子也无法解脱。
道看着水镜中沉睡的粉衣仙子,望着相隔两地的水冰兄妹,思量着这万千由她而生的万物,默默无言,唯有羽扇相摆,一丝清风袭来,倒也化不开这思绪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