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片无垠的沙漠之中,连绵不绝的风沙如同永不停歇的潮汐,席卷着每一寸土地。驼铃声清脆悦耳,在这片荒凉之地悠扬回荡。一支坚韧不拔的商队正穿行其间,领头者是一位年约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他容貌俊朗、身材魁梧,宛如沙漠之中的一棵挺拔翠绿的孤松,引领着众人前行。
“衙内,前方即是西洲地界,连日跋涉,随从们都显露出疲态,不如让大伙稍作歇息如何?”一位衣着简朴的随从快步上前,恭敬地对着领队低声建议。他的额头已被汗水浸湿,细密的汗珠沿着鬓角滑落。韦衙内回首望去,只见商队众人皆被炎阳炙烤得面露倦容,个个步伐沉重,衣衫尽被汗水濡湿,散发出阵阵汗酸之气。
思及这段旅程的确不易,韦衙内轻轻颔首:“那就暂且歇息片刻吧。”
听罢此言,原本脚步匆匆的旅人们纷纷放下肩上的重担,彼此间互道感谢后便急切地席地而坐,享受这片刻的安宁。唯独韦衙内去年新纳的小厮仍旧立于原地未动分毫,似乎有所迟疑。即便旁观者也能察觉到他欲言又止的模样。
“貔貅,你可还有何事?”韦衙内询问道。因自己投身商海,而貔貅寓意招财辟邪,故为其取了这名号。
“官人……”貔貅轻舔了一下干燥的双唇,显得有些犹豫,片刻后方才鼓起勇气开口:“小人有一事不明,还望官人指点迷津。”
“但说无妨。”韦衙内投以鼓励的目光。
“汴梁城繁盛无比,官人身怀绝技,为何却选择远赴这蛮荒之地?”受到鼓励,貔貅此次直言不讳。自跟随韦衙内以来,虽时间不算长久,但他始终对此举充满疑惑。明明身处繁华都市,韦衙内却执意踏上这条充满未知的道路。
韦衙内给予貔貅一个安慰的笑容:“西域辽阔,蕴藏无数奇珍异宝。倘若能将其带回大宋,必将成为无价之宝。”
闻言,貔貅不禁露出笑意,连连赞叹:“官人果真是非凡之人啊。”
韦衙内轻笑点头,未发一言。若是往昔,他定会夜郎自大、自鸣得意;然而,经过一番世事沉浮后,他愈发领悟到功名利禄不过是过眼云烟。
短暂休憩之后,韦衙内振作精神,再度引领着商队启程。众人踏上了前往西洲的漫漫长路,心中的期待与未知交织成前行的动力。
-----西夏-------
沙漠在忍受炙烤的同时,西夏,已经是另一种程度了。不受期待的霜雪飘飘洒洒地从天而降,很快给大地披上一层莹白色的外衣。宫中,少女披着厚重的皮毛大衣,冻得通红的手拢了拢衣袖,喃喃道“气候多寒冷,五月草始生,八月霜雪降”。
身旁俊秀的男子即便脸上铺满了高原红,也依旧坚毅地站着,他望着窗外纷飞的白雪感叹道“雪下的这么大,不知道又要冻死多少人了呢。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听到男子的感慨声,入定的女子一下子回过神来,她皱着眉头说道“花辞树,受灾情况如何?”“回禀大王。”
花辞树行了一礼,又接着说道“本次霜雪灾害受灾群体庞大,光是白马强镇军司便已达到六万。”
“怎会如此严重?”徽柔陷入瞳孔地震,她不敢想这些刚经历战火的老百姓又是怎样无助的情况。
“回禀大王。”花辞树又行了一礼。
“免礼!”徽柔瞪了他一眼,有种看熟人装逼的无力感,她接着说道“此处并无外人,何须拘于礼仪。”
花辞树满不在乎地撇了撇嘴,说道“大王。”
“嗯?”徽柔持续瞪着花辞树,她那双宝石般的眼睛瞪起人来简直可怕。
“我不说废话了,总行了吧。”花辞树被逼无奈,妥协道。相处多年,他自然知道自家大王是个崇尚平等的性格。“多年前那场辽夏之战终究还是伤了根骨,加上西夏与大宋的边境也屡屡不和平,许多百姓流离失所。”
“唉”徽柔一副我就知道这样的模样,她叹了口气,眼里溢满了哀伤的情绪。“桃花源果然是奢求。”
“大王不必灰心,盛世是靠我们一起创造的。”花辞树摸了徽柔的头,又笑着说道“事在人为。”徽柔也笑着点了点头。“西夏有你、我、薛映以及梁埋香。”
而在另一片天地,大雪仍旧无情地倾泻而下,覆盖了军营四周的一切。“救济粮是否已经分发完毕?”梁埋香绝美的面容上笼罩着一层忧郁,她的脸色苍白,显然连日来未曾得到一丝安宁。“每当这样的时刻降临,便是牲畜与人们的苦难之时。”
小兵吞吞吐吐地回应:“将军……救济粮确实已送达。”
岁月如梭,即便梁格巍再不愿承认年华逝去,也不得不将重任交托给梁埋香。察觉到小兵神情中的迟疑,梁埋香追问:“你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请给我一个明确的回答。”
她沉下脸来,如同一座久未消融的冰山。“将军,请您息怒。”
小兵战战兢兢地跪倒在地,稍作犹豫后,低声道:“我们接到命令后即刻前往附近村落分发救济粮,然而……我们终究还是来迟了,伤亡情况十分严重。”
“我明白了,你可以退下了。”梁埋香轻挥衣袖,示意小兵离开。“将军,请饶恕卑职,我们一接到命令……便一刻也不敢耽搁。”小兵仍试图解释自己的行为,生怕遭到责罚。
“不会取你性命的。”梁埋香揉了揉额头,无奈地说道。
见此情景,小兵这才放心离去。
“薛映,我们现在该怎么做?”梁埋香望向沉默半晌的英俊男子,开口询问。
薛映微微蹙眉,旋即恢复了平静。“事已至此,唯有迎难而上。当前我们无法挽回过去的失误,只能全力以赴救助受灾的百姓。”
—大宋—
木归云自西夏凯旋而归,她携手智勇双全的王宽及其家族中那位名动天下的远亲——王安石,共同发起了一场旨在平衡权势、振兴国力的深刻变革。这变革如同秋风扫落叶,对盘根错节的世家体系进行了前所未有的梳理与调整,一时间,世家之中,既有不满之声四起,也有自省之念悄然萌生。
木归云的新举措,再次触及了世家利益的敏感神经,激起了层层波澜。市井之间,议论纷纷,有人言其‘背靠皇室,便自视高人一等’,殊不知,这背后是他对国家未来的深切忧虑与无私奉献。而世家大族,虽手握重权,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挑战,也不免心生愠怒,他们习惯了长久以来的安稳与尊荣,对任何可能动摇其根基的变革都抱有警惕与抵抗之心。
这日风云诡谲的朝堂上,有人又开始新一轮政斗。世人皆知仁宗仁善,便有不要脸皮的大人匍匐在天子脚下,在朝堂之上失声痛哭。“求官家为臣做主!”坐于中心位的天子虽不解,依旧安抚地说道“你有何苦衷,一一说来。孤自会替你主持公道。”
那位张大人不经意瞄了一眼木归云,又接着说道“臣要状告慧月公主,横行霸道,抢夺臣家中田地三万亩。”
“张大人,我推行的制度可是仰仗了父皇之命,你难不成是在责怪父皇?”木归云不动声色地转移了矛盾,故意言左右而明其他。天子的眼神中已然闪过一丝复杂,要知道他一心想改变现状,如今又有了木归云这把好刀,他自然不肯放过。
“官家!微臣绝无二心。”张大人涨红了脸,跪下解释道,嫌力度不够,他咬着牙又用力磕了几个响头。
“行了行了,孤自然是相信你的。”宋仁宗忍不住劝阻道,自己的大臣也一把年纪了,自己也实在不忍心。
张大人是何等精明的人物,他迅速抓住了仁宗的那一丝心软,哭诉道“求官家为臣做主啊,这千亩田地可是微臣子孙的救命钱。”
“慧月!”眼见事情无法收拾,宋仁宗目光转向慧月。“你可有话要辩?”
木归云也霎那间就跪下了,眼泪汪汪地说道“父皇,儿臣看在张大人已经年近花甲,本不欲折腾张大人。只是...”
""只是什么?"知女莫若父,宋仁宗一睁眼就知道慧月在耍小把戏,但依旧配合地问道。
木归云狠心掐了一把大腿,眼泪刹那间流了下来。“张大人为官多年,两袖清风。儿臣本不愿多剥夺。于是儿臣便于王宽、王安石三人商议,只要张大人10石土地赠予平民,但。在酒席上,张大人喝多了便硬是要给予平民三千亩,儿臣与王家兄弟劝阻多时,仍是无果。张大人硬是要立下字据把三千亩土地全送给平民,儿臣实在没办法不能被张大人的热情感染。”
“这分明是你们设的局!你们!”张大人生气地指着慧月几人指责道,又冲着官家哭诉道“官家,慧月公主欺人太胜,你可要为老臣做主啊。”宋仁宗看着哭的一塌糊涂的老臣,忽然像制止这场闹剧,他冲着徽柔准备张嘴。
“父皇,王宽向来是君子之风,你若不信,可问王宽。”慧月又接着说道。
“王宽,你且说说有没有这回事?”宋仁宗问道。“的确如此。”王宽向前行了一礼,不紧不慢地说道。但这四个字似乎给张大人打了死刑。
“王宽与慧月公主是一伙的,他的话想必官家是不能信的。”张大人急忙解释道生怕官家信了王宽的话。
“王宽才多大 ,他能说谎嘛?倒是张大人你年近花甲,想必谎话是张口就来。”木归云继续怼着张大人
“你!岂有此理。陛下,公主诬陷老臣!”张大人又做出一副清白受辱的样子。
“官家,微臣有张大人贪污受贿的证据。”一直不说话的王宽忽然从身上掏出一个折子。
“张茂则,拿过来。”官家眯眼睛,事情变得有趣起来。王宽又接着说道“张大人的老家300亩田地,可在庆历二年,张大人却借助新政贪污了2700亩田地。”
“放肆!张怀义你大胆!”宋仁宗爱民如子,第一次在朝堂上发火也是为了百姓。他扫了几眼,把折子合上重重的拍在桌上。
“官家息怒!”张大人哪还有之前的气定神闲,急忙跪地求饶。过了一会 ,王安石又接着上奏“张大人于庆历四年强卖妇女儿童,还请陛下责罚。”王安石又上了一道折子,这对于张大人来说是雪上加霜。
张大人颤抖着不停地磕头,磕到头出血了也不停止。“来人!将张怀义押入大牢,着大理寺立案调查。”宋仁宗这次彻底怒了,连声音都带着怒气。
退朝之后,王安石先行一步离去。王宽缓步来到木归云身旁,轻声道:“今日公主的表现颇为出色。”
木归云毫不迟疑地回应:“你也同样出色。”话音未落,她的神情略显怅然,“若是大家都还在就好了。”
王宽嘴角微扬,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虽然我们各奔东西,但心始终紧紧相连。赵简、元仲辛、小景和楚袅文无期远赴大辽执行秘密任务;徽柔公主他们则在西夏;衙内前往了西洲;而我们,则坚守在这大宋的前线,与那些权贵世家斗争。”
木归云若有所思,忽而开口问道:“王宽,你觉得我们能成功吗?”
“或许能,或许不能。”王宽语气平和,仿佛早已洞悉一切,“但至少,我们正在这条路上不懈奋斗。就算最终失败,也不过一死罢了。”
木归云听罢,眼中闪过一丝决绝,“那么,就让我们祈祷自己的牺牲能够换得这片土地上哪怕片刻的安宁吧。”
王宽没有再多言,但从他深邃的眼神中,木归云读出了同样的愿望。
二人默然前行,直到王宽再次开口:“公主,请回宫好好休息,明日还有一场硬仗等着我们。”
木归云微微一笑,“是啊,只要生命还在,战斗就不会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