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几年前

"你妈妈又会打你吗？"周云然紧握宋辰的手。

"好几次都考这么差，我也习惯了。这么难的试卷你都能考满分，好厉害啊。"宋辰抓了一团白雪在手里搓出个爱心，"给你。"

周云然接过来对着宋辰笑了笑，"我现在就回家把它放到冰箱里，走吧，你也赶紧回去吧，张阿姨要生气了。"

"走吧。"

"你爸还指望把家业传给你，我已经忍你一年多了，你自己觉得你自己怎么样？废物！"张夕，宋辰的妈妈朝跪在凹凸不平、起伏较大且劣质的硬拖鞋上的宋辰甩了两巴掌。

"你要说试卷难，人家周云然怎么考都是班级第一第二，你以前水平跟他差不多的，怎么回事？朋友交多了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是吧？我告诉你，宋辰，你弟弟也就比你小9岁，你爸再坚持几年把位置传给他都不晚，别自以为是的给自己打包票！霜梅红小时候成绩那么差，周云然他爸又死的早，条件跟我们根本没法比，现在你倒是问问你自己是他不配跟你玩，还是你不配跟他玩？"张夕说完摔着门出去了。

"烦死了，为什么要跟别人比啊？"6年级的宋辰内心仍然是有些脆弱，刚自我问完，眼泪就啪啪往下掉，以至于忘记了膝盖处的疼痛。

周云然的家就在宋辰家的隔壁，宋家的别墅让当时很多人羡慕、赞赏。而正因为大而空旷，张夕对宋辰喊出的话让正在厨房里的周云然听得一清二楚。

"小辰，给我开门。"周云然翻过分隔他们两家的栅栏敲着庞大而轻的宋家门。

听到声音，宋辰艰难的站起来，看了看时钟---已经过去一个半小时了。慢慢地迈着脚步去给周云然开门。

"没事的，我看到张阿姨开车走了，应该和之前一样吧，一周之后再回来？"周云然摸着宋辰的脸，"不哭了，不哭了，有药箱吗？我给你膝盖喷点药。"边问边扶着宋辰到沙发上坐下。

见宋辰不说话，他想自己去找找，但又觉得乱翻别人家的东西不礼貌。

"我回去拿药，你别乱动啊。"

"不用了，冰箱下面有冰块，冰敷一下就行了。"

"嗯，先敷一下吧，看看效果。"

拿了冰块，他抽了张卫生纸铺在跪紫了的地方，云小心翼翼地把一袋子冰块敷在上面。

"你觉得我是不是很差？你听到我妈说我什么了吧？"宋辰低头看着正忙的周云然。

"怎么会呢？"云选择忽略后面那句话，"我告诉你，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要是每个人成绩都一样好，那那些好高中，好大学就根本没有什么优势，努力去改变才行。"

"好了，也不早了，明天还要上学，我妈还在等我呢，我看到阿姨开车走了，来陪陪你，你也早点休息吧，我得走了。"

"嗯---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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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下雪了，多带把伞然然，给小周一把。"霜梅红掸了掸车坐垫上的积雪，朝屋里喊。

到了学校，自从五年级开学以后，宋辰成绩开始下降，张夕强行要求这两年让老师把自己儿子和周云然做同桌，为了让宋辰能向云学习，同时也是刺激着他。

"外面雪下的好大，下课一起去玩玩。"

"老师会骂吧。"

"隔壁班体育课老师都组织学生分小组打雪仗呢。"

宋辰听到后面的同学讨论声，也朝窗外看了一眼。

"你们俩别说了，老头来了。"

"你，你这一整组都站起来！快点！我没让你们讨论你们讲什么话呢？啊？谁先说的？"老师瞪着这些祖国未来的花朵。

"宋辰先说的，我们都让他不要再讲了，他还说。"宋辰身后的小胖子指着他张口就是胡话。

"老师，宋辰没……"

"用不着你说话，我没看到你动嘴，就没有你的事，我问问后面的同学。"老师让周云然坐下朝后面走去。

"你说！"老师指着扎双马尾的小女孩。

"跟，跟他说的一样，就是宋辰说的，我们都听到了。"

可明明不是他啊。

宋辰双眼出神，他不想辩解，因为他知道这个老头根本不会相信他。他站在位置上，双手握成拳头，牙齿咬的紧紧的。

"老师，他……"周云然想再一次为宋辰辩解，却又被老师那句:没你事就不要讲话！封上了嘴巴。

"你扰乱课堂纪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前你成绩好也就算了，现在成绩一塌糊涂，我都懒得找你家长了。出去吧，滚出去站着！"老师揪了揪宋辰的后衣领指着门。

宋辰微微皱眉出去了。

在教室里都可以听到外面北风呼呼乱叫的声音。

还有两分钟。周云然在心里默念。

刚下课他就冲出去，"我帮你去跟老师解释。"他刚准备去，就被宋辰拉住衣袖:"那死老头不会信你的，之前他拜托我爸借他十万块钱为了救他那个八十多岁的父亲，我爸觉得没必要，而且他自己年纪也挺大的，怕他没法还债，就没借，他父亲过两周死了，他肯定把这件事记得死死的，怎样都想通过骂我来代表是骂我爸。"

周云然弯下腰抱着宋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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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文大赛成绩出来了，周云然特等奖，王言一等奖，李乐乐一等奖……"老师边读名单边注意着有多少人没参加或没获奖，"是不是就只有宋辰和朱和没有证书？回答我。"

"嗯。"宋辰用手擦了擦下巴上的汗珠，强装镇定。

"也没事，总体表现还是很好的，下次这两位同学再接再厉！"老师拿起手机，"除了他们俩，去他人到走廊上，我拍照。"

"好----"

"我马上回来。"周云然拍拍宋辰的肩膀。

宋辰透过窗户看着大家个个笑脸---祸不单行。他还看到周云然站在那个胖子和双马尾中间，并且和他们有说有笑，他心里一阵翻搅---他为什么在那里那么开心？他想到之前打雪仗时那两个人叫了一群人围着自己打，扔得我满嘴都是雪，冬天啊，当时身上湿透了，我喊了好多遍让他们停下，他们理都不理我，而小周注意到后刚来就只是挥挥手再说了一句"散了吧"，就几乎人都走完了……

"我回来了，下次再努力一点就行了，我们一起。"

是你自己一个人吧，宋辰心里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