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提出异议时,总会下意识的寻找信任的人加以佐证。方多病也是这样,他回过头:“李莲花。”喊着人,然后将手中的少师剑递给李莲花。
此时佛彼白石并肖乔二人才正眼看到李莲花,六人神色都有些恍惚,心中俱是呢喃:李莲花?和李相夷是什么关系?乔婉娩身型晃了晃,眉眼盈盈似乎又要落泪了。
李莲花戴着面具,抿嘴笑了笑,伸手接过少师,眼里闪过怀念:“这剑柄上的睚眦纹雕得完美无缺,但是李相夷十五岁就得此剑,几乎剑不离手五年,这剑柄上岂会没有一点磨损?”说完他将剑交还给方多病,方多病看了他一眼转手又还给了乔婉娩。
乔婉娩深深看了一眼李莲花,接过剑翻看半晌:“当年相夷与无忧剑客一战,最后为保全无忧性命,他反手用剑柄抵住了无忧的杀招,睚眦之口因此磨损,这把剑却毫无损伤,确实是假的,这不是我寻回的少师,纪院主,剑被调包了!”
人群一片哗然,纪汉佛上前安抚住众人,又安排了休息的地方,才带着几人去了剑室。笛飞声不爱掺合这些事情,混着人群出了百川院,回了普渡寺。
佛彼白石、乔婉娩、肖紫衿,李莲花和方多病皆进入剑室。这剑室分两层,门外已有百川院弟子把守,外层放着各色收藏名剑,里层还有一道门,进去,中间一块巨大的花岗岩基石上的剑架空着。
纪汉佛指着剑架:“三日前,乔女侠和肖大侠带少师剑而来,将少师存放此处。剑室管理严格,这三日,没人进出过此间。今日赏剑大会开始前,我和石水亲自来取的剑,应该没有人有机会将剑调包?”
石水盯着花岗岩基石走了一圈,沉吟道:“这个基石好像歪了。”
纪汉佛一顿,忙运气推开了沉重的花岗岩,大家发现在它正下方豁然一个大洞,显然是个向下延伸的地道。
白江鹑大惊,失声道:“好家伙!怎么有个地道?到底是谁,什么时候在这儿挖的?”
方多病问一旁的石水:“这洞不知通向哪儿?咱们下去看看?”后一句是对李莲花说的,却见李莲花神思不属,忍不住问:“怎么,在担心南星?”
李莲花唔了一声,并未回话。
肖紫衿看看乔婉娩:“阿娩,地道气味定不好、别激起你的喘症,你还是在上面等消息吧。”
乔婉娩先是摇了摇头,坚定回答:“不,少师是我说服叶姑娘拿出来的,如今在她眼皮子底下失了窃,让我干等着我怎么安心,走吧。”
肖紫衿有些在意动了动嘴,最后却只是发出一声叹息,不再多言,李莲花看着乔婉娩,思索着想要打听那位叶姑娘的事。
大家举着火把在地道里慢慢往前,林南星则追着师姐到了普渡寺门口:“师姐!”
明黄色衣裙的女人握着剑回身望他:“林师弟,你最后还是重修了。”
林南星往前走了两步:“师姐不愿意吗?”
“我希望你不要忘了我,并不是用这种方式。”叶姑娘叹了一口气,“当初我把你从华山上领下来,是为了让你看看纯阳宫之外的世界,不是让你……”
“所以重修功法也是我自己的选择。”林南星抢先一步回答哦,他又往前走了一步,“师姐的剑我留在了身边,师姐的教诲我也一刻未曾忘记。”
“你啊,还是那样执拗。”叶姑娘概叹一句,“我的剑,我拿回去了,至于你的剑,我会还你一把的。”说完将一把剑递给林南星,“十年前,我叶家当铺收了一把绝世好剑,我当时处在宫中为公主教习武艺,不曾了解。后来见到乔姑娘,知道是李相夷的少师,前几日我将少师还于百川院。”
“那为何?”林南星接过剑,入手就知道这把与刚刚的剑完全不同,千钧之力,身经百战的剑本身就带着凌然的战意。
“我的马在山下失了一个蹄,修完误了时辰,慢慢溜达上来时见着一个毛手毛脚的和尚,带着剑往外跑。”叶姑娘一仰头,琥珀色的瞳仁里散出一点得意的光,“百川院那些人没什么意思,你拿着回去和他们交代好了,我在这普渡寺等你,关于你的剑,我已经有思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