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乾一张脸铁青,后槽牙都要咬断了,但是还要维持镇定,就听见郭祸疑惑问到:“可,不对啊,他们的尸体明明都是在桥底那边发现的,怎么会是死在这里?”
林南星指着池水:“采莲池并非死水,这水通外河,有潜流。人摔进去后被潜流慢慢推走,最后到桥下那边,因莲花盛开,阻住了尸体。”
方多病随着林南星的手指方向,借着夜色观察水流,发现远处正是发现尸体的石桥。他恍然大悟:“原来你说要来看嫁衣。”
李莲花嘿嘿一笑,用手指勾着把脸颊边的碎发挪开。
郭祸仍然不解,也有心想要辩驳:“就算是这样,那……那这几个新娘好端端地在镜石前照镜子,何会突然绊倒,摔进池子?”
笛飞声从鼻腔里哼出一口气,将郭坤先前背的骷髅提过来,“那就得问问这副骷髅了。”瞥了李莲花和林南星一眼,“有人刚才不就是差点这么摔下去么?”
李莲花尴尬地低头摸了摸鼻子:“镜子照得好好的,一回头突然见到这么个骷髅贴到脸前,是挺慎人的。”
郭祸一脸不可置信:“是⋯⋯二叔?!二叔发疯吓到这些新娘,她们才……”后面的话周围的人都明白了。
周围众仆役也惊讶地看向郭坤。
郭坤仍在疯癫地小声傻笑:“跑不掉了,你跑不掉了……”
郭乾装作猛然反应过来的样子,痛心地走向郭坤:“二弟!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唉,我这个孽障弟弟!”
他说完转头向四人,面带愧疚:“不瞒三位,我这个弟弟从小得了疯病,但到了成家的年纪,一看到穿嫁衣的新娘就会冲上去。我平日也只能派人看住他,尽量不让他吓到别人,可没想到……”他的脸上流露出懊恼自责,“都怪我!怪我疏忽,才让这个孽障连害三人!”
郭乾说完愤怒不已,一把拔出身旁一个护院带的刀。
“今天我就要给大家一个交待!”
郭乾就要挥刀砍向郭坤。郭坤依然一脸懵懂,痴着蹦跳。方多病见状连忙打落郭乾手中的刀:“住手。”
好手段,林南星心道,如此大义灭亲,将弟弟杀死,只怕之后想要查什么也碍于情面查不下去了,这郭乾当真是心思深重,无情无义。
郭乾却强忍痛苦却仍要大义灭亲的样子:“方大人,你不要拦我,否则我⋯⋯我如何对得起那些死去的姑娘。”
李莲花笑眯眯地摆手:“可是傍晚时分,郭庄主对下人可不像是有情有义的模样,如今在这里大义灭亲,未免也太过做戏了吧。”
“你!”
“况且三位新娘到底是怎么死的,现在也不过一个猜测,到底真相如何,还要再勘查一二,如今天色也晚了,还是明日继续吧。”李莲花一副我知道你们那里有些猫腻,而我们就要查出这猫腻来。
郭乾脸上的肉剧烈抖动着,脸上文雅的皮子都快要挂不住了,最后看在郭祸哀求的眼神中,按下事情,拂袖而去。
四个人往客房走,方多病一边走一边皱眉思索:“我总觉得还是有些不对。为何每次新娘到镜石前照镜子时,郭坤都会恰好到镜石前发疯?还有郭乾待下人如此苛责,怎会允许这样一块突起的地砖十年未曾修整?何况那条路就如林南星说的,本无需寿山石改运,并不符合风水之说。你们不觉得,这一切巧合未免太多了……”
方多病看向旁边的李莲花、笛飞声,这才发现二人都各自在想什么。
方多病用肩膀撞了撞林南星:“南星,你看看他们俩,怎么都不回句话?”
林南星耸了耸肩“他们二人早些年相识,估计知道些特殊的密辛。”
“况且,”林南星跟方多病解释,“郭乾迫不及待认定就是郭坤干的,这自然是有问题。不过我觉得当务之急还是要知道师魂的死到底和这几位死的新娘有什么关系。”
方多病挠了挠下巴,又问:“根据你傍晚捞上来的人骨,这莲池里到底有多少无辜的人命啊。”
李莲花听到这,揉了揉太阳穴:“我方才就是在想这莲冢,这说法倒是稀奇。想是某种秘术⋯⋯”
笛飞声应和道:“我好似也听过。”
“我记得多年前,金鸳盟中也曾从西域学来不少稀奇古怪的秘术⋯⋯”
笛飞声点头仔细思索。
方多病不爽地看了两人一眼,再次用肩膀撞了撞林南星:“他俩怎么回事?就他俩江湖见闻多,什么都能想一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