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非言的意识昏昏沉沉的,远处传来激烈的争吵切你,伴随着瓷器巨大的破碎声,男人愤怒的咒骂声和女人的哭喊声一下一下敲打在他本就疼痛的神经上。
“你干嘛打孩子啊!!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
“妈的,你们都让老子不顺心!钱,钱,你们都是为了钱!没了我,你们是个屁!”
桌脚大力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女人崩溃地尖叫起来。
迟非言只觉得烦躁,他能清晰感受到自己的神经痛感逐渐向整个头皮蔓延,身体的每一处都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
他们总是在无休止的争吵。
他很疲惫了,总感觉一下子恍恍惚惚的就要睡过去了,醒来那一刹就一定会感受到无尽的孤寂和恐慌,他不喜欢那种感觉。
睁开眼,他躺在床上,房间里还是一样的昏暗,冰冷,依然只有他一个人躺在床上仿佛静止般的处于时间长河之中。
只是房间布置不同罢了,迟非言反应了下,想起来自己已经是在另一个世界生存了。
没有什么不同,只是窗外的一片黑夜变成了更加静谧空洞的宇宙暗夜。
身上的伤口像细细密密的针戳在他的神经上,迟非言安静地适应着那样的感受,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醒了?”
清朗的少年音带着沙哑,把他的注意力拉回。
迟非言迟钝的转头,才发现了坐在椅子上的纪扬,他单手搭在椅子上,低着头,而他的手……
正被自己拉着。
他很虚弱,没什么力气,手也只是虚虚的环在纪扬的手腕上,只要纪扬轻轻一动就能抽出来。
但他此刻正倾斜着身子,手腕任由迟非言拉着。
迟非言的心情突然有些复杂。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纪扬见他不说话,又凑近了些。
尽管在这个光线下只能看清他的一个大概的轮廓,但是……这感觉是如此不一样。
常年冰冷的手心被少年身上的温度捂热,迟非言哑着嗓子。
“哪里都不舒服。”
纪扬愣了一下,感到手掌传来热烘烘的温度,他在黑暗中眨了眨眼睛。
“你身上的伤口是刑讯特制的武器造成的,对治愈的能力免疫,所以好起来会很缓慢。别担心,池姐已经在制作特效药了。”说着,他反手扣住迟非言的手,离迟非言更近了,他对着迟非言的眼睛:“拉了我这么久,没什么想说的?”
迟非言:“……”
他不太适应这么近的距离,下意识往后躲了躲。
“你……别离我这么近。”
少年笑出了声,他压低了声音,“你昏迷的时候可是一直拽着我,还往我怀里钻,怎么翻脸不认人啊。”
迟非言睁大了眼睛。
他反应慢了一拍,“不可能!”
“嗯。”纪扬认真的赞同。
迟非言:?
他笑的很开心,“我骗你的。”
骗你的……
你的……
的……
…
迟非言太阳穴一跳。
“砰。”
病房的门板被一脚踹开,白墨大大咧咧的走进来,提着不知道什么东西。
“纪扬!池姐的特效药……”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看着不远处的两人,他的大脑缓慢的运转了一下,然后僵硬的转身:“打扰了,你们继续。”
纪扬:“……”
迟非言:“……”
回到走廊的白墨走了几步,突然反应过来。
不对啊,我走什么?
他呆了一下,又转身回去了。
此时病房里的两人已经该干什么干什么了,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做一样。
白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