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前,我的思绪还是那么混乱。距离她的离去只有几年,可我还是逐渐在模糊有关于她的记忆。我快忘了她的模样了。
那年冬天,下了场大雪。这在我们南方很罕见。清早起床时,房内比平常更亮了些许。我穿上了一层又一层冰冷的衣服,裹得像颗洋葱。
门外一片银装素裹。我小心地伸手在地面的雪上戳了戳,冰冰凉凉的,挺厚一层。
这可够我们玩了!
很自然的,我找来了阿怀。她难得没被那些点滴困住,兴冲冲地趴在阳台看着。见我来,微笑着招招手。
阿怀外面真漂亮。
我是呢!外面的雪这么这么厚,很难得的!
我有些兴奋
她也知道我的来意,支撑着起身,戴着那漏着半截指头的手套的手伸向我,示意我牵着。
我牵住她的食指,对她咧嘴笑着。
天台果然是最适合玩雪的。大片洁白映着光,旁边水泥砌的围栏上零散能看到几个麻雀留下的小爪印。
我喜欢踩在雪上嘎吱嘎吱的声音,便同她一起在一片洁白间踩出一条黑色的路。
我你看你看,这路好像刚好够我们走过去,要不我们假装咱在结婚吧!
我环住她的手轻轻摇晃着。
她一愣,问道:
阿怀两个女生也能结婚?
我点点头。
我反正是假装的嘛。
她嘴角轻轻翘起,左手放在身后,右手摆在我面前
阿怀那么,走吧,我的新娘。
我有些激动,将左手轻轻搭在她手上。隔着两层绒绒的布,我仍觉得我们的手在慢慢相融,骨节交错。
我噔噔噔....噔噔
我低声配着乐,身旁人默契地同我一起踩着节奏行进。雪花成为了我们婚礼点缀的礼花。
慢慢的,我们踱步已至路的尽头。相视,手被她摩挲着,慢慢被反握住。布料相摩擦的感觉让我起了层鸡皮疙瘩。
她的手顺着手臂攀爬,慢慢挪到我的腰间,随之迎来的是一个软和的怀抱。她身上还是冒着寒气,要不是她毫无规律的心跳,我总觉得她不是活物。
我的心里有种炽热的冲动。
抱完,她牵起我的手,道
阿怀走吧小媳妇,去堆个雪人。雪天不堆雪人怎行。
无来由的,我感到几分羞涩,还是默默和她一起走到没被踩过的空地。
看着我们都被冻成小水萝卜似的手指头相交插,我心里默默在颤动。
真的好喜欢她。
雪已经停了。耳边,她喘着粗气堆雪球的声音环绕。
我看见她的嘴唇已经变紫,再望望她的布鞋,我叹气。
她还在默默堆着雪人,我便扑到她后背上
我阿怀,好冷哦,一会再来堆雪人嘛。你看我的鞋子都打湿了。
她的耳朵肉眼可见地变红,很可爱。一层细小的绒毛披在其上,看着玉琢的一般。
她拍拍我的背,笑着
阿怀那走吧,我可不是树袋熊妈妈。
我有些不好意思,站到了地面上。虽如此,双手仍然抱住她的胳膊,我将头靠在她身上,默默嗅取着她身上的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