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手来,用力擦了擦额头上沁出的汗珠,继续往山上爬。
不一会儿,陈存希来到了山峰之巅,他仰着头,望着眼前这座宏伟壮阔,巍峨壮观的巨峰,仰天长叹道:“好险啊,差点就死了......“
他的身旁有一处小小的洞穴,里面传来流水的哗啦啦声音,陈存希推门走进去,发现这里竟是一个小型瀑布。
水潭中的水清澈见底,偶尔能够看到一尾金鲤游动其中。
瀑布水流湍急,冲击着山壁上的石壁,轰隆隆作响,陈存希走到一处岩石上坐下,仰头望着天空中的云朵,感受着这磅礴浩大的气势,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师父,徒儿做到了!徒儿做到了!......“
“仅仅如此你便这般满足?这还只是连登堂入室都不算的小把戏,你这心性如此易得满足,日后如何活下去?”
一道天宪神语逆着断崖流水直上而去,或许陈存希不了解,不过只要是外界有点眼力见的都能清楚,这是如此的昊天伟力。
陈存希撇了撇嘴,这也是意料之中罢了,自从他记事儿开始起,这“不近人情,不讲道理”的师尊从未说过一句好话,从最普通的读书识字,到炼丹制药,再到如今的堪舆龙脉,观风云山水,有了一丝成就都被压的不敢多言几句。
正心中腹诽时,此方山水瞬间变色,原来的山峦叠起已经变得平平坦坦,青竹遍地,草房木门,倘若一个实实在在的老实本分的山野农民。
陈存希有点不爽的推开木门,一股子的清香便扩散方圆百里地,这里的青竹幽泉皆是凭此活下去的。
院子里一个衣着黑衣的男子,一言不发的站在跟前,修理着满园春色。
“怎么行事如此的磨蹭,你还真以为堪舆出一处天穴诡地,就是一件值得你骄傲的事儿了?”
陈存希伸了伸懒腰,无所谓道:“当然不敢啦,就是说你什么时候教给一点真东西?”
男子神色漠然,似乎没什么感情说道:“你以为,什么是真东西?”
“我记得《云阳行道录》里不是说过了嘛,炁之术源,养先天之气,以古之典籍修身养性,行天下势然之事,行天道所行之事,行天下善事,即修行之道,还有论其修行之人,可搬山倒海,一剑断江,白衣飘飘,骑鹤飞升?”
男子有耐心听完这一阵的叨唠,随后走到一处继续开始编篮子。
陈存希眼中那一点可怜的希冀锐减,也罢,存希不再存希!
这么多年来,每每一问到这类的问题,师傅有时会告诉一些,甚至还不说全,可谓是一知半解,更有甚者,直接闭口不答,随你言语论道三千,我不答不言就是了。
呵,贼子可恨!
“今年,你应该是年岁几何?”
募的,一直以来对这一事讳莫如深的男子第一次开口问道。
陈存希愣了愣,虽说师傅对自己一直以来不冷不热,不过这码子事应该是记得死死地啊。
“三叔,应该是十三四岁吧,问这个做什么?”
三叔站了起来,不知何处而来的一阵风,吹起了两鬓发丝,今日陈存希方才实实在在的看清楚这位三叔的样子。
不苟言笑、威严庄重,一身黑色戎装显得格外严肃,他站在那里,如同一尊雕像,没有任何表情可以从他脸上读出什么。
这位三叔似乎很是神秘,仿佛无所不能,仿佛无所不能杀,又仿佛全知全能,天下百般学问,都能懂得了七七八八。
陈存希从小便对自己的叔父有种敬畏之心,也不知从何而来的。
“存希......“他叫了声自己记名徒弟的名字,却是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存希你可知何谓天下,何为仙途。“
陈存希听着这话,心中一愣,他知道三叔问的是什么,但是他却不明白这其中的意思,也不知这其中的道理,下意识的问道:“三叔此话怎讲?存希不明白。“
三叔见状,也不再绕圈子,直接开门见山:“一直以来,或许是我做错了,看来还是他说得对,要走什么路,得看你自己选择,可我没想到,这一日来的如此之快,是我这段时间愚昧了。“
陈存希紧皱着眉头,沉声道:“师傅您在说什么?”